们竟冲动至此,为难九思都尉,在下在此替他二人向你陪句不是。” 九思沉着脸,皱着眉,没有一点被尊重的愉悦,反而更加显出了防备的模样。 倒是李妍君看柳仕青的表情变得和蔼亲近起来。 她原以为柳仕青既然是柳家的人,必然是向着柳家讲话的,没想到竟如此通情达理,对待九思也毫不托大,态度平和,也是难得。 “既然大哥唤你一声表兄,那论起来,你也该是我的表兄才是。”李妍君不动声色地拉近了两人距离,又晓之以情道,“此事无论怎么算都算不到仕青表兄的身上。只是九思要教习皇子剑术,又要操练侍卫,我到底不能时刻跟在他身旁,不比表兄在校场来去方便。若是什么时候表兄再看到九思受人欺负,可一定要帮衬着点。” “在下怎敢当公主这声表兄!”柳仕青话说得义正言辞,可面上却实打实地露出喜色来,“公主放心,无论何时,但凡是能相助九思都尉的,在下一定在所不辞。” 李妍君正要道谢,却见九思先她一步,抬手一拱,冷声道:“柳公子是外臣,下官却素居宫中,怕是没有什么地方能够麻烦柳公子的。” 多一个人愿意护着他有什么不好的,何况柳仕青是李民的亲表兄,他总要顾及着些。李妍君暗自着急,恨不能戳戳九思的额,问问他怎么就傻得这么厉害。 可九思放下手时,脸色却变了一变,微不可察地轻轻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李妍君连忙问。 九思摇了摇头。 李妍君不依他,沉默着将他看着,显然没有等到答案不会罢休。 九思犹豫着,等了半响才踌躇着开口:“天时有些大,汗浸得伤口有些痛。” 李妍君这才惊觉自己方才已随着柳仕青走到了凉亭外,正在日头下,自己虽不觉得热,但九思身上鞭伤未好,被太阳一蒸,怕会难受。 也不知道柳兰究竟在做什么,竟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来。 李妍君也等不下去了,匆匆交代了一下,便带着九思赶回了府。 柳仕青被留在身后,无言地看着李妍君匆匆远去的背影。 四周布了冰,下人拿着大扇子掀起的微风掠过湖面,抚过百花,拂在人身上时,正是恰到好处的凉意与花香。 他衣袍十分端正,却仍旧一身清爽,连发丝都没有被热气伤到分毫。 柳兰宫里的丫头低声道:“二公子做得极好,先随奴婢回去同娘娘禀告吧。” 一日阳光之后,晚间终于落了点微雨,第二日晨起,湿漉漉的空气也总算除了些热气。 夏六接过手下小太监奉上的一壶新茶,悄无身息地进了天芸殿,将一众奴才都关在了门外。 此时皇帝的书房里并没有旁人,李康只穿了件明黄常服,难得地舒展了眉头,握着女儿的手,提着朱笔,不知在哪个大臣的奏折上写着批示:“这个地方要下笔轻些……提笔快,左右相协……你看是不是好多了。” 一大早便来请安的李妍君垂着眼,神情认真,感受着父亲落笔间的轻重,却也不过写了几个字便挣脱开来,将笔随手一搁,倚在父亲肩上,撒娇道:“不写了,反正我的字这么久都没有长进,大概是永远也赶不上父皇啦!” 她正是碧玉年华,眼角眉梢都挂着朝气,长睫半遮了弯弯的笑眼,粉面红唇,蔷薇花般惹人怜爱。 李康伸手在她额上轻轻一弹,捡起朱笔,一边将手中奏折的未尽之语批示完整,一边同女儿搭话:“哦?你刚刚不还说要将字练得同朕一样,将来便可以代朕批示,也好让朕休息休息吗?” “可是……”李妍君挽着父亲的手,原本还想再争辩什么,余光里看见夏六走近,又突然止了口,坐直了身子,若无其事地把玩腰间的玉佩。 这一幅欲盖弥张的模样逗乐了李康,让他揶揄地看向了夏六,暗地里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不必伺候,待到关门的声音再次传来才开了口:“手上功夫要日夜勤勉才能练出来,像你这般懒怠怕是难有所成了。书写一事也就罢了,听说你昨日见了高人,不知在花草上的见识有没有长进。” 李妍君一愣,凝神想了好久才知李康口中的高人指的是昨日见到的柳仕青,而后才想起昨日自己似乎当真听他谈了不少花草树木,只是细想一想,仿佛又没什么留下的,只能挑着重点说:“昨日才发现白蟾的花香竟是那样好闻,正想着要落兰搬些回荟怡殿,不如也送您这儿一些,届时也好解解乏。” “你这脑子空空,若是个皇子可怎么得了,岂不是将祖宗的江山都葬送了。”李康打趣一句,一顿之后又意味深长道,“朕也知晓你一向不在花草上上心,却不知道这与你讲花草的人……你可留意了?可有什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