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傻子一个,殿下怪罪起来抽你鞭子,我才不帮你担,走了!” 她迈开小短腿,出门去。 越想越气,阮三思又停在门口,回头用吐火罗语朝屋里大骂了一句:“傻子!” 院儿里,牧监闲靠在马圈边上,身边站着几个厮儿,一同流里流气地看着阮三思,随后又互相对视一眼。 其中一人学了遍她刚骂的吐火罗语,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学完还腆着脸问:“是不是?啥意思啊?” 阮三思还气着,撇嘴道:“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牧监眼含阴冷笑意,长腿迈过来,道:“光骂有什么用?你得这样,才有意思。” 说完,他抬腿狠踹了丑奴一脚,将丑奴从稻草中踢到砖地上。 阮三思倒吸一口冷气,匆忙跑了。 院子里数人笑作一团。 丑奴一声不吭,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只抬头看了眼阮三思的背影,神色晦暗,若有所思。 不过片刻,平昌公主来了。 · 公主本没有立场发落牧监。行宫不是公主府,不少官员,如书库的校书郎,都轮不到她管。牧监品级不高,但京郊这片牧场却也不小,闹大了谁都不好看。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她没有提告状的阮三思,只淡淡道:“丑奴,本宫今天想起你了,过来看看,有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亏待本宫的人?” 说完,她随意看了看丑奴的伤,便以伺候不利为由,命人将这院里的人全部抽上三十鞭子,厮儿拖出去,卖了,牧监赶出去,不理。 然后她把丑奴带回了自己的华筵宫,让丑奴睡在自己内阁的脚踏上,像条狗一样,一睡就是五年。 后来的这五年里,波澜不断,丑奴被赶出去,又被拽进来,反复数次,直到那一天…… · 住进华筵宫后,丑奴外伤好得很快。 开头的两天,公主对他有兴趣,白天不管在外玩到多累,晚间都要趴在床上,看脚踏上的阮三思教他说话。 不过也只有两天,丑奴一直不开口,公主就腻了。 第三天,她请御医来给丑奴看病。 丑奴没看过大夫,很不适应被人动手动脚,躲着不许人碰,公主说不听他,正要发怒,又想起他可能还听不懂,就不气了,命人将他捆起来。 看他被绑在椅子上的狼狈样,公主忍不住笑,披帛飘摇,花枝乱颤。 丑奴挣扎了下,貌似很弱,卷发下的眼睛始终半垂着,遮掩住他的心思。 御医摇头道:“嗓子没有问题,但许是受过惊吓,这么久没有开过口,估计这辈子都难了。” 公主这才收敛笑意,渐觉没趣。 这天晚上,她继续看阮三思教丑奴讲话。 阮三思的书还没抄完,才从敏春坊走回来,好困,强撑着讲,奶呼呼的声音更小了,还夹杂着听不懂的吐火罗语。 而丑奴照旧无任何回应。 公主打了个哈欠,挥挥手,驱赶他俩道:“你们出去讲吧,我怪困的。” 阮三思就带丑奴出去,到屏风后面讲,讲完潦草洗漱,两人倒头睡在外间暖阁的地毯上,如两只流浪小狗。 一连过去十数天,公主与表哥约定的日子到了。 · 华筵宫从前不叫这个名字,是平昌公主去年收了阮三思后,让阮三思给起名改过的,因为这里常开华筵,大宴宾客。 公主与天子相冲,不能出宫玩耍,那就请人来玩。 景朝到了她这一代,皇室血脉衰微,京都没几个王室亲戚可以走动,但异姓的不少。平昌公主的母族姓沈,出了个眉清目秀的表哥,唤做沈意香,比公主大两岁,今年十五,自幼便是公主的心头好。 沈意香为人风流不羁,游戏人间,惯爱斗鸡走马,近来养了两个蛮奴,喜欢带人去勾栏里相扑赌|博,上次见面时,同公主提了一嘴。 当时公主想的,还是勾栏里的戏子,唱能唱多好听,跳又跳多好看,怎比得过她行宫里的绿腰,不过有丑奴后,公主便改了主意,书信给表哥,让他带蛮奴过来角力。 这不比那些曲儿啊舞啊,有趣多了? 但沈意香表哥自己来了,没带人,看了丑奴后,还笑道:“不要说你捡的这个孩子毛都没长全,我养的都是昆仑奴,你这个胡人,拿来和我的奴角力,岂不是我在欺负人?” 公主不服气道:“别看他年纪小,命可硬了。我带回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