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听,小听?小听!” 耳边倏地想起熟悉的喊声,郁听猛地一下睁开了眼。 一开始视线模糊,看什么都泛着白光,缓了几秒才渐渐成像。 她还在病房里。梁缇弯腰站在床边,正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见她清醒过来,梁缇明显松了口气,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一把:“做什么梦呢,嘀嘀咕咕一直说话。” 郁听小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稍微一动便能感受到眼角和脸颊的潮湿。 ——不止是说话,她还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郁听脸色极差,可能还夹杂着点那场梦过后的余味,她又把脸往底下埋了埋,闭着眼不吭声。 梁缇知趣地没提她说的梦话,也没提枕头上那块明显的水渍,一直等人缓过来才开口问:“要不要喝点水?” 郁听没说话,停了两秒睁开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梁缇把水杯给她递过来:“小心烫。” 半杯热水很快空了,郁听哑声道谢,抬手揉了揉眉心。揉完眉心,她又伸手揉腿。 “还是很疼吗?”梁缇担忧地问。 郁听嗯了一声,团了团枕头竖起来,接着往后一靠。 “还不到五点,再睡会儿?”梁缇给她掖了掖被角,在她床边坐下。 “不了,睡不着。”郁听挪了挪腿,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屋外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病房里没开灯,能看见墙上有一块方方正正的淡蓝。 郁听盯着那块淡蓝看久了,再看向别处时,视线里总有一块一块光晕。 她转回头,眨了好几次眼才开口:“梁姐,还有药吗,我再吃两片。” “……现在还没到吃药的时间。” “到了到了,”郁听催促道,“不是一天三次吗,八小时一次,现在已经过去九个小时了,可以吃了。” 她难得软了声音,精致的小脸看上去有些苍白,病恹恹的,叫人忍不住呵护顺从。 梁缇叹息一声,认命地去给她拿药。 药片的苦味刺激着味蕾,郁听看上去兴致不高,掀起被子准备躺下。 大概是动作有些大,压在被子上的手机顺势滚了两圈,直接摔下了床。 梁缇正准备起身,见状急忙弯腰去捞。 所幸,抓住手机时离地面还有几公分。 她心有余悸地道:“下回手机别乱放,这么老的款坏了都没地方给你修。” 郁听对这些一无所知,也是听见梁缇说话才探了半个脑袋看过来,眼皮半掀,头顶翘了一缕毛,看上去像她邻居家的胖暹罗。 “啊,什么?”暹罗甩着尾巴问。 梁缇有一瞬的无语,给她把手机放到枕边,像操碎了心的铲屎官:“手机放好。” 暹罗哦了一声,一边点头一边往下倒,最后砸得病床都微微颤了一下。 “……”梁缇□□了一把猫头。 这次药劲上来得很慢,郁听闭眼在被窝里躺了将近一个小时,直至天色大亮都没再睡过去。 病房外渐渐有了人声、脚步声,郁听更睡不着了,干脆玩起了手机。 手机电池不算耐用,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用的,这会儿只剩下了一丝电量。 郁听从被子里伸手出去扯充电线,忽然听见病房外响起了敲门声。 有人问:“门口的东西是你们的吗?” 郁听扭头看了一眼梁缇,梁缇很快穿鞋下床过去开门:“什么东西?” 门外是一位护士,一手纸笔一手药瓶。 “这个。”见到梁缇,她朝墙根扬了扬下巴,“如果是垃圾不要随便丢门口啊。” 墙根放着一只纸袋子,梁缇看着眼熟。 跟护士道过歉以后,她将袋子拿进了病房,边走边看:“小听,你点过外卖?” “没,”郁听摇摇头,“什么东西?” 等走到床边,梁缇也把东西拿了出来。 一只超大号的保温饭盒,还有几只包装精美的盒子,透过包装上的透明层,能看见里面躺着一排排形状漂亮的糕点。 梁缇挑着眉揶揄:“还说没点……回味轩的糕点,只有早起第一炉供订单外卖。” 郁听没反应过来:“……回味轩?” 她几乎不可控地想到了自己那个梦。 梦境最后,跟她通话的人变成了谈聆。 男人声音压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