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联系一个护工?”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送。” “如果你觉得唐突的话,我可以给你点外卖,告诉我一个地址就行。” 微信语音点开一条就自动播放了,郁听手忙脚乱地摁了半天都没堵住对方的嘴。 到最后,她选择破罐子破摔。 床前,梁缇把递药的手收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需要一个解释。 郁听朝她无辜地眨眨眼:“我要是说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信吗?” “……你觉得呢?”梁缇满脸无语。 郁听夸张地勾起嘴角弯下眼,匆忙把手机摁熄了放下,朝梁缇伸手:“我吃药。” 梁缇瞪她一眼,给了药,等她塞进嘴里又递了水。 苦味在唇齿间蔓延开,饶是吃了几年的止痛片,郁听也微微皱了下眉。 “好苦,”她抱怨道,“换药了?” “你抗药性太严重,那种不能吃了。”见她吃完药,梁缇手快地塞了块糖过去。 她这时候才提起:“这人的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 糖是荔枝味,入口便是满嘴的甜味。 郁听愉悦地眯了眯眼,左边含一会,又挑去右边,来回都在脸侧留下一小块凸起。 她原本是在百无聊赖地品尝着糖,乍一听见梁缇的话,差点咬到舌头。 “……什么耳熟?”她说话有点磕巴。 “就刚才那个人,”梁缇看她一眼,想起之前听到的那个称呼,“粉丝?网友?” 郁听硬着头皮说:“网友,不熟。” 梁缇哦了一声:“吃完糖记得刷牙。” 梁缇说完这句就坐到了隔壁小床上,看样子是准备休息了。 她再没提过微信的事。 可郁听却压不下心虚,时不时就要往旁边瞟一眼。 等她刷完牙躺回去,梁缇抬手关了灯。 视线里昏暗下去,郁听觉得这事儿应该就过去了,正准备闭眼睡觉,结果旁边传来梁缇的声音。 她叮嘱:“别跟网友靠太近,粉丝也不行。别忘了,你不止是听雨,还是郁听。” 郁听微怔,沉默着没开口。 梁缇似乎也不在意她会不会回答,说完便没了音,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了呼吸声。 新开的药里可能含有安神的成分,郁听等了没一会就困意上头,意识模糊了。 这一夜很安稳,郁听也这么觉得。 可睡到半夜,她的腿竟是又疼了起来。 她额头上沁出了汗,不安分地在床上幅度很小地翻身。 她做了个梦。 梦里的时间和空间都是混乱的。 上一秒她还在教室里上课,桌上是数学课本,身边是个看不清脸的少年。 下一秒她推开门,竟是到了大学时时常去参加集训的那个训练室。 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好回忆,她转身就要推门离开,结果刚往外迈出一步,脚底倏地一阵刺痛,她摔倒了,腿折在旁边。 ……又是这个梦。 这痛感过于真实,她拼命挣扎着,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她看见女团成员无视了她,从她身边经过;她看见爸爸拿着一束鲜花站在路边,接到妈妈后,两人有说有笑着离开;她还看见路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青年,他在往前走,一直没回头。 她瘫坐在地上。 没人为她停留,也没人愿意扶她一把。 庞大的、窒息的落寞与孤寂,顷刻间席卷过来,将她吞食入腹。 郁听从来都是要强的。 过去没哭,梦里自然也不会。 她闭眼敛起思绪,拿起手机打电话。 她再一次给自己打120叫可救护车,说了自己的伤势,说了训练室的地点,然后听见接线的护士在手机那边柔声地安抚。 这该是接线护士的职业素养,不论接到什么电话,他们都会这样说。 郁听心里十分清楚这一点,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听着,她竟觉得鼻间有点酸。 人大抵都是这样—— 独自一人时,可以忍痛,可以委屈。可一旦身边多了个倾听者、关心者,只消对方一句“你怎么了”,泪水就再也止不住。 “我……”郁听做了几个深呼吸,拼了命想忍住落泪的冲动,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