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算随便找一间废弃房屋居住,可是明月城繁华的很,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城中建筑富丽堂皇,基本符合秋楚对古代豪华建筑的一切想象。 可是走出繁华的街区,不远处就能看到破败的房屋,简陋的屋舍。 有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挎着已经发霉的竹篓经过了秋楚他们,奇怪地问道:“几位不是这里的人吧,来这里做什么?” 秋楚说道:“大娘您好,我们是外地来的,本来要去另一个城镇看望亲戚,可是在这里落脚发现客栈都满房了,找不到地方住。” 说话的间隙她看了一眼大娘的竹篓,里面装着一些泛黄的菜叶,和一些边角料。 那大娘指了指不远处一间茅草屋,“你们不嫌弃的话去那儿住,那家的赵寡妇前不久饿死了。” “饿死了?” 那大娘道:“赵寡妇的儿子参军战死沙场了,朝廷给的抚恤每月就五十文。她儿子离家参军时儿媳妇正怀着孕呢,后来小产,孩子没保住儿媳身体也不行了。儿子死讯传来,她儿媳先死的,这老太太自己一个人撑了几年也没撑住。” 她见秋楚仿佛呆愣愣地不说话,以为她嫌弃这屋子晦气,又指了另一件屋子,“那屋子里原本住的田大爷,在吕家码头做帮佣,前不久被货物砸伤了,没有及时医治,没多久也没了。” 秋楚清了清嗓子:“那大娘您在哪儿做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大娘道:“我给吕家帮厨,这些菜可不是我偷得,那家人不吃这些东西,我怕浪费了才捡回来。你们随便寻一家屋子住进去吧。” 秋霜在附近飞了一圈,这里住的都是穷苦百姓,和那富丽堂皇的街区完全处于两个极端的世界。他说这里有六十一间空屋子,有十三间屋子被一群乞丐挤进去住着。 秋楚选择了一间看上去比较整洁的屋子住了进去,开门前她还试探性地出生询问:“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这里有人吗?” 没人回应。 她吱呀一声推开了沉重的木门,屋子里空荡荡,连蜘蛛网上都落满了灰尘。 阿散眼睛亮晶晶地,意识到机会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自己换下来的那身旧衣服,此刻撕成了好几片,“姐姐,我很用的,我现在就帮你们打扫!” 她动作太快,秋楚一时之间没拦住,她已经跑到院子里的井旁打水去了,一边打水一边说道:“我会擦桌子、扫地、刷碗、洗衣服、叠被子,一般家务活我都能干,姐姐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秋楚想到了当初的自己,即便是在食堂吃剩饭,她也仍旧觉得不好意思。主动帮那些食堂阿姨擦桌子洗碗筷,希望这样好的表现能一直有剩饭吃,如果那些阿姨不让她做这些事,她反而会觉得不安。 所以她没有阻止,而是过去帮她一起打水打算和她一起清理,“你擦桌子就行了,其他的有我们这些大人呢。”闻言镜川和秋霜也来帮忙。 即便真的打理好能住人了,阿散还是不愿意停下来。 秋楚只好道:“我知道你隐藏了什么。” 阿散擦桌腿的动作一顿,蹲在桌子旁不敢出声。 秋楚道:“你说被人贩子拐卖,可是却和鲛人关在一起,说明有修者参与其中对吗?” 阿散背对着她紧紧抱着桌腿不说话。 秋楚继续道:“他们让鲛人织就鲛纱,说明这是抓捕鲛人的价值,那你呢?你为什么和鲛人关在同一个地方?” 阿散抱着桌腿眼泪汪汪的,“姐姐对不起,我就是看你穿着水纱觉得你肯定是修者,而且你身旁的大哥哥还是蓝色眼睛,普通人是不会这样,我是觉得你们特殊才接近你们的。” 秋楚当然明白:“你不寻求凡人的帮助,是觉得凡人没办法反抗修者对吗?这些不怪你,我可以理解。被拐卖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贩子和买家的错。” 阿散抱着桌腿,怯怯地转头看着她,眼睛又红又肿,“那个人说我身负引灵骨,要把我养大一点后抽出我的骨头做法宝。” 秋楚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两个字:“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