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她。 “崔姑娘。” 崔时雨微眯了眼,迎上去。 “檀先生来了,”她语气仍旧存有适才一点颤意,但几不可闻,并没有被人发现似的。 她请他走上前来。 “殿下,”崔时雨把晚来的檀清溪安顿好,顷刻便问起,“可以开始了。” 齐悠白刚一点头,见这郎中主动撩开了衣袖。 见这人视死如归一样的闭上双眼,倒显得他像什么侩子手一般。 崔时雨眼睛仔细看着二人,未曾注意到身后来了谁。 “劳姑娘闭眼,”反应过来时她眼前已然一暗,只在鼻端闻见一阵清爽的桃花香。 “什——”崔时雨欲要挣扎,覆在青丝掌上想要扯开的手心却猛地被划了一道似的刺痛。 这一点痛自然微不足道,她用力挣扎着,青丝的手就被她扯下。 然而眼前仍然一片黑暗,崔时雨那想象中的光亮并没有随之到来。 反而嗅到了空气中吹灭残烛散发的味道。 “姑娘看不得。”那殿下的师妹声音清脆若银铃,激得她心间颤动。 见她不动弹,青丝声音渐远,“最好是闭眼等着。” ……走开了吗? “崔姑娘就听他们的话吧,”她听见檀清溪颤颤巍巍又故作镇静的声音,“本就要见血,你看了反倒不好。” 崔时雨提起来的心微微下落。 “好。” …… 一片黑暗的寂静中,浑身的感官似乎都被放大。偏偏崔时雨除了听见一阵恼人的闷声铃响,什么都听不到了。 ......连屋外的大雨声都没有吗? 她欲要出声,却听一声尖刀刺进人之皮肉里的噗呲声,随即有人轻嘶了一声。 “檀先生?”她忍不住开口询问。 那头的檀清溪似乎是咳了一声,很快就回答她说,“崔姑娘莫要害怕,一点都不疼的。” ——那就好。 崔时雨心中不忍,越发认为这位檀郎中果然是个如那位一样的好人。 她便是又放下了心,微微转头时瞥见窗外一道隐约明暗。 那是她特意挂在不远处一颗槐树上的灯笼。 崔时雨呼了一口气。 ——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见一声珠帘碰撞的声响。 珠帘? 但她尚未来得及多想,因为这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去。 ——这次再没有人为她遮着飘雨,等崔时雨睁开眼,只看到屋外院中几个急速驰去的人影。 她在黑暗中胡乱地伸出手去。 然而她很快停住了。 ——那是一片松弛的,如古木斑驳树面一样的皮肤。 又冷得这样令人心惊。 门外狂风大作,原来是那挂着的铜铃又闷闷地响起来了。 * “跑什么!”大雨倾盆夜,小小医馆所植的槐树被这少年金色弯刀只轻轻一劈,顿时就枝桠散落全掉个精光。 这停在半空的金衣少年定眼一看,只见之前顿在上方的人早离开了树,撑一张宽大的松色长袍跃在了墙上。 他似乎并不打算跑。 “徐师弟——”紧随而来的沈阔落在他身边,见他一身湿透,这才紧急地给二人施了避水诀。 “人呢?”他焦急地问。 “在那里。”徐怀真捏着刀柄,眼神并不打算移开。 他一身金色衣袍很快就干透。随着徐怀真目光所移去,二人共见那站在墙上的男子,自风雨吹拂下露出一张并不陌生的脸。 “果真是你……” —— 崔时雨几乎瘫坐在地。在她缩回掌心软软倒向地面那一刹,腰后撑来一只突来的手。 她被拦腰接住。 “崔姑娘。” 她一开口,崔时雨发现竟然是是殿下那位师妹。她迷迷糊糊地想,好似一切都脱离自己掌控。 “魂……呢?”她开口,竟问。 青丝啊了一声,倒是慢慢的把这姑娘软软的身子放到一边。只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回答,“你且问问你祖母?” “......祖母?!” 崔时雨懵懂话音刚落,那灭了的灯火竟然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