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娘娘那处,你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就是。” “皇后娘娘心善,一定会帮你的。” 马车在慈宁宫前停下。崔时雨跟着柳书书进去,眼神不觉移向一边高大的花树上。 此时早已经过了这树开花的季节,只剩一片青叶盘伏于树,也茂密繁盛得叫人开心。 “这是木棉,姐姐所爱。”柳书书道。 然而皇后殿中所植本该是梧桐之属才对。然她点头不再言语。 老夫人的病生得凶猛,只风吹了一遭就倒下了。但症状奇怪,就连请来的太医都束手无策。 崔时雨向柳书书说完了,站在皇后寝殿外等着答复。 不一会儿,她见那温和的柳二姑娘掀了珠帘从内殿出来。 崔时雨站起来。 她见这柳二姑娘面露歉意,“娘娘近来身子也不好,就先睡下了。” 这是见不着的意思。崔时雨意料之内地点头。 “近来宫中不怎么太平,”柳书书轻轻念着,“太医院乱成了锅不说,就连陛下也不怎么舒坦。” “但娘娘说太医院人手不足也好,老夫人那样的身份也是万万不可懈怠的。”她宽慰她道,“所以你且放心回家等着,自会有人来的。” “老妇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时雨谢过皇后娘娘,谢过柳姐姐。” 柳书书也不紧着她喝茶了,说自己顺便还有事和娘娘说,让她可以去寻崔家那位前不久进宫的昭仪。 那位崔昭仪,正是崔时雨名义上的堂姐。 “那就多谢柳姐姐。”她向柳书书告别,“我也正要把祖母的情况告知昭仪娘娘呢。” —— “姑娘……”跟着崔时雨的小侍女忍不住抬头,她看着越来越陌生的宫道惶恐道,“昭仪娘娘在……这儿吗?” 自然不是。 今天崔时雨既不为那位皇后娘娘来,也不为那位向来不怎么对付的昭仪来,她为的是…… * “劳崔姑娘等了许久。” 或许是很久没同他说过话,又或许是上次宴席上的惊鸿一瞥实在太过短暂,她闻声而看去时竟不敢看他面庞,只愣着着他白色锦缎上的金线。 亮的惊人。 “殿下还记得我?”她这样傻地问。 齐悠白挥手,示意迎她入座的小侍先退下去,再就是接了她的话。“记得。” 幼时崔老夫人携孙进宫参宴时见过几次,那时还都只是几岁的年纪。齐悠白记性不错,故而记得那位紧紧黏着自己兄长的崔二姑娘。 他正想要说些什么,这姑娘却再也撑不住的落下泪来。即使急忙用帕子掩面,也都全然浸湿了。 她说,“求殿下救救我祖母!” —— 青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姑娘想要给师兄下跪。 果不其然,被齐悠白扶起来。 “怎么了?”她在后边朝师兄打唇语,有些尴尬地问,“我需要出去吗?” 今天是约好了要练习来着。 齐悠白摇了摇头,看着师妹的眼睛突地睁大,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 ——“在干嘛呢哈!” 徐怀真和沈阔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待看清眼前景象,二人连脸上都带了点尴尬色彩。 青丝愣在当场。 那伏首而哭的崔二姑娘被这声吓得肩膀一耸,哽咽便也戛然而止。 月白的衣角在朦胧眼眶中渐远渐近,直到彻底清楚。 ......她擦干净了泪水。 * “崔姑娘的意思是,老夫人不是患病而是……”齐悠白听的明白,眼神倒是没紧紧看着她,只落在桌面上,若有所思。 “闯鬼了?”沈阔道。 “闯?”徐怀真一愣,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 “遇到的意思。”青丝为他答疑解惑,顺便递给崔姑娘一杯解渴的茶。“姐姐喝一喝。” 崔时雨接过茶盏浅饮一口,发觉温度正好。 “谢谢。”她又喝了一口,眼中复又模糊起来。几日的疲惫在此刻大山般的压倒在这姑娘身上,沉下她一片小小薄薄的肩膀。 “此事需从半月前说起。” —— 崔老夫人的身体实则早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