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 抬起手,她指尖轻点上眼前一朵鲜嫩粉花,而后触到这上边的一点晨露。但毫不拖泥带水的,青丝顺着柔软花瓣,压下枝头把整整一枝花折下。 “师兄?”然后呢。 “取指尖血滴上去。”齐悠白放下身后压着花枝的手,浅浅地笑,觉得小师妹十分上道就是了。 青丝看了看自己的手,张嘴就咬。 ......痛死。 然而不等她扬手,那突而强烈的风就把花枝压下,生生饮饱了她好不容易咬出来的血,甚至于还有继续吸吮的意思。 “莫要放手。”齐悠白察觉她意图,出言提醒道。“师妹凡胎□□又没有练过半点招式,自然要在其他方面多付出一些。” ......理解理解。青丝本来就没有收手的意思,听着这话就更持起手任这花吮去。 倒也算不上痛吧,只是有些痒。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青丝觉得自己血液流尽,被吸成人肉干,这场稍显紧迫的择枝才结束。或许是心理作用罢,她觉得自己头昏脑胀的很。 “走吧师妹。” 走吧走吧。 她恍惚间抬脚就走,也不管头上珠钗如何叮铃作响。唯剩下个笑意仍存的师兄呆呆站着,手上接着一枝粉嫩棠花。 青年白衣翩阡,就尤其显得掌上棠花枝条潋滟。而他看着跌跌撞撞扶墙而走的小师妹,面上变化几许,终究是留下一个略显无奈的笑意。 他踏步往前去。 背后树荫深深,哪里又有什么凋零的花树呢。 * “宴席?”红裙姑娘皱皱眉头,放下了手上的茶盏。见她回答,身前的碧衫女子稍点头,在几人目光下解释道,“春日已尽,夏天将临。”她笑着向这两个客人解释道。 “宣国地处南地,临江河大川,秀美湖泊数不胜数。”女子柔着声音道,“是以每年夏日初始都要举办些有趣事宜。”她话头一转,在黎黎眼光下将话圆了回来。 “不过几位路途劳苦事务也繁忙,念及此,陛下的意思是让各位吃了饭再走。” 这边薛凉月不屑地转回了头,就见他三师兄沈阔一脸喜色,忙不停地从一边桌椅上窜出身来,就差把快乐写在脸上。 “柳姑娘,我问问你。”他倒没忘了师兄家乡的礼仪,冲这身份尊贵的姑娘抱了抱拳道,“这宴席上的吃食,是由那位承办?” “可是民间那新招的姓沈的御厨?” 怪也不怪他心急,只是这沈大爷实属厉害,在民间被冠以个食神的称号。本来他前些年是想下了山前去学上一二,好叫山上一行人不仅吃上饱饭,更要吃上好饭,谁知道这老爷子不知所踪。 只是前些日子他恰巧听闻这老大爷是走累了不想再走,索性用这响当当的名头到皇宫谋了个正经差事。 机不可失,沈阔握紧了拳头。 柳书书稍许愣住,反应过来时只见这突而冒出来的少年一脸认真神色,似乎还有些紧张期待。而后她忽地一笑,面上小痣一动,面颊竟荡出两个浅浅笑涡。 “正是沈御厨。”她颤着声线回答,察觉自己失态,抬起袖子就拢住自己唇角笑意。 “啧。”薛凉月看透自己三师兄想法,不管不顾,只伸了手看向一边默默饮茶的黎黎。“师姐,我手疼。” 柳书书闻言就要说可以请了太医来看看,倒被眼前蓝衣少年一拦,“姑娘别管他,师弟好得很呢。” 沈阔心思已经飞向那位素未谋面的老师傅,此刻脸上却要强忍住笑,争做一个看起来稳重端庄的好师兄。他看着眼前绫罗金玉堆砌起来的好看姑娘,也放轻一点声音。 “我们应下了。师——齐大哥也会留下来的!”他改口,让着姑娘放心回去交差。 得想办法让大师兄留下来,他握拳。 “如此我就放心回去,今日实在叨扰各位了。”只要不是在那位一看就威严的皇帝姐夫面前,柳书书就不再扭捏,笑着回应沈阔。 她朝黎黎二人微微屈身告别。 不过她前脚刚出了们,后脚就被一垂着脑袋的青丝姑娘撞上。 柳书书自己忽而被撞,却是忙伸手扶住她。 她自己倒是对这小姑娘印象深刻,而此刻又见她憨憨傻傻的样子,实在是像极常跑来府中同她玩耍的小狸奴,一时竟然再憋不住笑出一声来。 回来的路上,青丝恨不得倒地就睡。只觉得是怪中又怪,不知道什么支撑着她的眼皮一路回到这里。 脸皮:功德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