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她还有家人,她不能死。 她希望自己开心一点,最好快乐地活到回去的那天。 ...... 青丝转身走进殿里。 齐悠白正在问自家兄长关于那个春城妖物的事。 齐珏似乎已经累了,索性不顾形象地摊在自己雕金的龙椅上恹恹地回答。 “春城临水而建,历史上却从未出现过水漫河堤的事情。” “初春时节,听闻二女到城郊河边踏青,不知怎得误入一片桃林,竟然瞧见一人首蛇身的少年正在水里嬉戏。” “二女慌忙逃离,从此一病不起。” “加之几日后那城郊一处河堤崩摧,那一片的人呐,索性说是水鬼作祟。” 齐珏自己把自己说笑了,招手让弟弟上前来。 “皇弟你猜,”他唤起这久远的称呼,唇角扬起一点模糊笑意。 “管这河堤的是谁家呢。” 但不必说,定是如日中天的柳家,如今皇后的娘家人,刚才出了门的柳姑娘家。 齐悠白离国多年,但仍猜到兄长心中所想。 但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导自己强势的兄长。 这兄长却伸了手捉住他颈边珠串。 “很好,你还留着。” “一直留着,戴着。”齐悠白叹了口气,拍拍兄长的手,将自己头上珠串捞至身前。 …… 座下四人静静地喝茶。 青丝被这苦茶苦得喉酸,感慨自己果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而台上兄弟俩还在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直到齐悠白突然发觉自己师弟师妹还在座下,这才退下来。 他拱拱手,“兄长下次万不可危言耸听了。” 信里写的什么河兽凶猛,一路上连吃了几个村落啊到底是怎么编出来的不得而知,一旦他哥开始装可怜,那说明事情他完全可以掌握。 “你小子!”齐珏被气得几乎冒烟,连连哼了好几声。 “所以是没有妖怪吗?”沈阔看出什么,问向一边的大师兄。 齐悠白正欲开口解释自己兄长唬人的怪话,黎黎却突然站了起来。 她目光凌厉,看向上位那撑着头的皇帝。 “有妖。” “什么?”齐珏意料外的嗤笑,觉得这人在说鬼话。 齐悠白却拧了眉头,叫黎黎继续说下去。 红衣姑娘眼神微微偏向一边坐着的少年,那少年就放下喝尽的茶盏站起身。 他什么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已经告诉齐悠白一切。 这里确实有妖,还是大妖。 否则薛凉月不会知晓。 青丝握着座下把手,在这一片寂静中听到自己的疯狂心跳。 而齐悠白看了她一眼? 搞、搞什么!师兄不会看出来什么吧? “咕噜——咕噜——” 在场人皆是沉默。 齐珏这才注意到这干瘦的小姑娘,她一双眼睛正尴尬地眯起,形成一个月牙似的弧度。 尖尖的颊,模糊的五官却形成一股诡异的艳丽,他眯了眯眼,甚至看到她那两颗小小的痣。 很奇怪,他竟然觉得这人很亲切。 ...... 齐悠白似乎很无奈地笑了一声,理所当然的叫他的兄长马上摆宴。 青丝捂着肚子接受两个师兄的嘲笑,师姐黎黎负责摸她的头。 她干脆埋首桌前,等着菜端上来。 —— 城郊 春日夜寒,山路一片漆黑中却有人提了灯来。 沉墨似的夜幕,那不知是男是女的胆大之人提了街市上早卖的兔儿灯,似在孤寂夜里点了欲燃的星火。 她穿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袍,行走间在明亮灯光中绽开荼蘼花朵。 那是姑娘金色的裙摆。 这似乎是个外邦人。 景国崇尚飘逸之风,男女皆是宽袖长袍衫,这女子却是穿了窄窄的袖子,金色裙摆摇晃间露出一只欲飞的鸾鸟,外套一件巨大的黑披风。 她一路走至小院外。 那收了钱财的妇人在门口等她,见人终于归来,忙不停地把这金贵女子请进去。 她避开妇人搀扶的手,提着灯径直走进狭小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