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谅解。 “杏儿,正是因为你的家人都在侯府,我才不能再留你了,也是我思虑不周,当日母亲只把你的身契给了我,未曾把你一家的给我,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郑子衿的手轻轻擦去杏儿的眼泪,悠然的叹了一口气,“若是以后被有心之人用你一家的性命来威胁我,你又该怎么办呢?” 有心之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杏儿始终不相信小侯爷会如此绝情,小心翼翼的问道:“奴婢,奴婢只是觉得小侯爷不可能会伤害……您” “今日的见面,已是不妥。”郑子衿摸了摸这个傻丫头的后脑勺,宽慰道:“我会把你的身契还给你,并且给你足够的银钱,若是有机会带着你的父母一并找个地方过舒坦安然的日子吧。” “奴婢错了,小姐,奴婢错了求您看在奴婢伺候您多年的份上,别赶奴婢走了小姐。”杏儿又哭了起来,似乎是在为自己的愚蠢而懊悔。 她以为自己没收钱,而且凭着小侯爷跟小姐的情分也不会做什么事情,就放心去传消息了。 “杏儿,正是因为你伺候了我多年,我才不得不赶你走,一是防止你再被利用,二是住你的性命。” 郑子衿捧着她的脸,压低声音问道:“今晚的事情如果世子知道是你传的信,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杏儿脸色霎白,她试图狡辩,“可是除了小姐和小侯爷,我和阿松,不会有人知道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郑子衿立起来,神色淡然,语气不容拒绝,“今夜过后,明日一早我会把月钱给你结清,再送你些好的首饰布料当做嫁妆,回去侯府你只当说是思念父母即可。” “小姐……” “好了,按我说的做。”郑子衿语气强硬。 突然,身后响起一阵笑声。 郑子衿跟杏儿皆是一震。 “子衿何故生那么大的气?”世子拿着扇子,悠然的走了过来。 瞧着世子一脸笑意,郑子衿也摸不准他听到了多少,面上挤出一丝笑意,“夫君怎么过来了?” “宴席无非是喝酒看舞,为夫又不喜欢和他们讨论政事,本想着去赵侧妃那里把你接出来看看风景,不想子衿自己已经先跑出来了。”世子慢条斯理的合住扇子,目光落在杏儿身上,笑着问道:“这丫头不是你的贴身丫鬟吗?所犯何事,怎的哭的梨花带雨?” 杏儿心里一颤,低着头不敢看世子。 郑子衿上前一步,拉住世子的右臂,轻言细语的责备道:“这丫头怯生,不喜欢这样大的场合,我怎么叫着都闹着要回家去,所以我责备了两句,她便委屈上了。” “哦。”世子漫不经心看了眼杏儿,用手揽住郑子衿,神色宠溺,“我当什么事呢,丫头不懂事,你也不必亲自在这里罚她,回去交给崔嬷嬷打十板子就好了。” “那倒也不必,杏儿同我说了,她思念家里的父母,我已经应允把她送回平阳侯府。”郑子衿看着世子的下颚,温婉一笑,“夫君,我们都出来太久总归是不好,不如一起回去吧。” 世子伸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有些惋惜地说道:“你统共带来的陪嫁也不多,竟也舍得杏儿这个丫头,要不我跟岳父大人知会一声,要了他们一家的身契算了。” 杏儿脸色霎白,纵然她再蠢也明白要是一家子身契捏在世子的手上会如何,看来世子定然是听到了什么话,她吓得说话也轻颤起来,“谢……谢世子抬举,奴婢一家在平阳侯府做事做惯了,奴婢的父亲和爷爷更是在侯府当值几十年,对侯府忠心耿耿,不想去别家伺候。” 扶风听完,眼中闪过一抹讶色,偷偷瞥了一眼世子,并无反常之色。 扶风的心里倒是有些意外,世子什么脾性他是最清楚的,这样当众拒绝世子要求的奴才怕是只有这个杏儿了。 若是换了别的奴才,不死也得被剥层皮。 “哦。”世子笑着看杏儿,语调拖长,“看来你当真是对侯府忠心耿耿啊。” “你莫要吓她,杏儿三代都在侯府伺候,自然是衷心的。”郑子衿偏头对杏儿吩咐,“好了,你一会去门口马车侯着吧,明日就将你送回家。” 杏儿心里委屈,却不敢再争辩,看了眼郑子衿,默默地低下头说:“是。” 郑子衿拉着世子就往宴席走去,突然,世子的手紧攥着她的手心。 “子衿,你有没有想同我说的。” “有啊,你不都看到了吗?”郑子衿停下脚步,知晓他这是心里憋不住要问了。 “那个丫头。”世子停下脚步,双目露出寒意,“触到我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