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侧妃的手指纤细,不妨去了这芍药红的蔻丹,浅涂上牡丹色。”郑子衿又抬头端详着赵侧妃的面容。 赵侧妃长相温婉,属于小家碧玉的模样,虽然美,但不足以令人惊艳,所以她硬是用鲜艳的颜色来衬出华贵。 郑子衿声音娓娓动听,连赵侧妃一个女人听了都忍不住心里嫉妒。 嫉妒中还有些庆幸。 当日若不是她极力阻拦,现在郑子衿早已是东宫的秀女之一。 虽然被贵妃骂了一通,赵侧妃心里也没有丝毫后悔。 贵妃认为一个刚来京都的侯府嫡女根基不稳,不可能和赵家对抗,再者,太子不好美色,纵然娶了这样一个美人,也不会顾此失彼。 若是喜欢了,贵妃权当送了一个人情,若是不喜欢,搁置在东宫便是。 但赵侧妃跟贵妃想的不一样,她只知道自己本就没有宠爱,若是再来一个才貌双全的女人,太子不理会便罢了,若是真的喜欢这个女人,东宫还会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么? 所以,她一点也不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侧妃若是勾着柳叶眉,就不要用这黑色的螺子黛,最好用浅棕色。”郑子衿伸出手在赵侧妃眼前晃了晃,“赵侧妃?” 赵侧妃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啊?嗯,我知道了。” 郑子衿一脸温和的笑道:“侧妃娘娘本就花容月貌,原是不需要这样在意打扮,不过女为悦己者容,想必太子殿下欢心才是侧妃最大的心愿。” 赵侧妃手覆在郑子衿手上,神情动容,“正是,不成想我们这么有缘分,诶,说到底,还是可惜了,差一点你就能在东宫与我作伴了。” 郑子衿温婉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讽意。 猫哭耗子假慈悲大约说的就是赵侧妃这种人,明明是她坑害自己,现在还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戏码。 不过都是在演戏,谁又比谁高贵几分呢? 郑子衿默不作声的抽回手,缓缓起身,“侧妃,不知出恭的地方在哪?” 赵侧妃一怔,没想到郑子衿如此破坏氛围,哀伤的表情还来不及转换,侧头吩咐道:“玲珑,你去带世子妃出恭。” “是。”站在赵侧妃身后的玲珑走了出来,躬身行礼,“世子妃请随奴婢来。” 郑子衿点头,带着杏儿一同跟着去了。 赵侧妃看着她们离开,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指,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食指的蔻丹缺了一块。 芍药艳红,她从小就不喜欢,但是自从她做上太子侧妃位置时,她就掌管着东宫的权利。 朴素大方,看似像一个妻子应该有的品质,但是在东宫,只不过是无人可夸的词罢了。 想到自己新婚之夜,太子就去了沈才人的屋子,后来更是因为沈才人生了一个女儿,就提成了侧妃。 这让她如何甘心。 赵侧妃将葡萄酒一口饮下,眼中隐含恨色,她还以为郑子衿有多少手段,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些虚有其表的东西。 她是要做太子妃的人,怎么可能打扮的清雅。 赵侧妃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执着于盛装打扮还是对那遥不可及的心上人失望之感了。 郑子衿走到一处房间,回头对着玲珑说道:“你快些回去伺候赵侧妃吧,我记得回去的路,这有杏儿陪我即可。” 玲珑面露为难,郑子衿进去后直接关上了门,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行了礼,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直待玲珑走后,郑子衿才放心的出恭,杏儿在帘子外呼了一口气。 “小姐,憋死我了,可算没人跟着了,这宴会比咱们去春日宴还要折磨人。” “好了好了,一会宴会差不多就散了。” “小姐,你干嘛跟那个赵侧妃说那么多装扮的方法,她又不是真心对你好的,也不一定会听你的。” “她肯定不会听。”郑子衿整理好裙子,走了出来,洗了洗手,拿着手巾细细擦好,笑道:“所以我才要告诉她。” “啊?为什么。”杏儿一脸疑惑。 郑子衿笑着打开门,偏头看她,“因为我们关系不深,她反而不信我,我说的越对,她就越不做。” “所以,小姐你故意坑她啊!”杏儿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郑子衿笑而不语,走了出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回头对杏儿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杏儿一脸发呆的看着前方,呆呆的说了句。 “小侯爷。” 郑子衿心里一咯噔,缓缓回头,正好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