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荼气喘吁吁地跑到酒店,房卡按在门上。 感应器“滴”一声的同时,房门被打开。 沈荼首先看见一截冷白的腕骨,修长隽秀却不失力道,青色脉络在薄而清透的皮肤下蜿蜒迭起。 如此近的距离里,扑面而来的温度让人无法忽视,肌肤之下细微的鼓动与跳跃清晰而醒目。 腕骨往上,映入眼帘是少年裹着白色浴巾的劲瘦精窄的腰,是块垒分明的腹肌与人鱼线。 是喉结突起而性感的修长脖颈,还有一张氤氲在热气里依旧冷感十足的脸。 那双平日疏离冷淡的眼被水光浸润,带着粼粼波光。 他皮肤极白,身后的背景是酒店常用的暖黄调灯光,但他依旧白得仿佛要曝光,混同着微湿的黑发与绯色薄唇,勾勒出靡艳的味道。 像极了一只刚刚浴水而出的雪妖。 沈荼被这夺门而出的艳色惊着了眼,门内没有关闭的吹风筒在浴室里呼呼作响,门外不知哪里刮来的热风在她耳畔与颊边吹过。 沈荼蓦地有些口干舌燥。 她于脸红耳热中慌忙移开脸,哆哆嗦嗦地将手里的东西递给那雪妖。 “我随便选的,你将就着穿。” 说完转身就走,仿佛再多待一秒就会被引诱。 谈隽拉住了她的衣袖,温热指腹擦过她寒凉的腕部,沈荼差点打了个激灵。 孤男寡女,美色当前,她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但这不好,沈荼抿了抿唇,将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逐出脑海。 谈隽当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沈荼现在这模样瞧着不算好。 面色白里泛青,眉和眼都耷拉着,鼻头红红,大约是冻得厉害。 视线又落在她的耳朵上,也是红红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肿胀起来。 外面还下着雪,她又回来得这样快,不知吹了多少寒风。 怕是拿出跑八百米的架势了,喉间有些哽,谈隽想应该就叫做心疼。 他想将她抱在怀里。 可他不能,他不知道沈荼喜不喜欢他,又有多喜欢,是不是到了可以做恋人的地步。 他还没有表白。 “你进来吧,吹吹暖气。” 看得出她的拘谨,他轻声招呼她。 他自问在外形象还算正派,说这句话应该不会让沈荼生出不好的想法。 “不用了。”沈荼着急地摆摆手,没敢看他。 “我…我就在外面等你吧。” “我在浴室换衣服,不耽误你。”谈隽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笑仿佛是大年初一被点燃的炮竹引子,沈荼听到了自己越来越快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耳根的温度骤然升高,又冷又热,还有一些密密麻麻的痒。 鼻息间被轻而易举就能闻到的湿热香气萦绕,沈荼几乎就要动摇了。 她想,还是耽误的。 沈荼坚持不进来,谈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将门开着,自己先提着几包东西进了浴室。 现在是晚上,来酒店的人多了起来,在沈荼连续被经过走廊的两波人打量后,她挪了挪脚步,咬咬唇转身进了房间,轻轻将门合上了。 …… 浴室里的谈隽对着手上的东西犯了难。 他本来以为沈荼想不到这一点,没想到她想到了。 但很可惜,她想到了却拿错了。 谈隽看着包装袋上明晃晃的“女士专用一次性内裤”字样,微微抿唇,几秒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随手将它重新塞进购物袋中,开始翻看其他的衣物。 首先拿出来的是一套秋衣秋裤,谈隽顿了一下。 除去婴幼儿时期的不得已,他后来的这些年岁里好像还没穿过这东西。 至于其他的——鞋子跟袜子,羽绒服,卫衣跟运动裤,还有一条围巾。 选的都不错,很适合他。 不得不说,沈荼的审美很好。 反正他很喜欢。 几分钟后,谈隽将湿透的衣服打包收好,推开浴室的门。 转眸看见紧贴墙角坐着的人,那模样几乎就要将自己挂在墙上了。 酒店里的暖气开得十分足,她方才过于苍白的脸上总算被逼出一点暖色。 只是情绪依旧不高,跟下午在裕河坊像是判若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