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再说恩人已经投胎,她去哪里寻找恩人还泪?若遇不见他,自己这趟岂不是白来? 绛珠愁,愁得自己翻来滚去。 “夫君你自己摸摸,这孩子怪不安分的。没有玉就没有,母亲又不会嫌弃你,我还怕连人带玉的生你太辛苦呢,万一难……”产就不好了。 林如海赶忙截住话头,“夫人说笑便说笑,千万不可说些丧气话,我如今就守着你们母子过活,若有个三长两短,为夫此生都不能喜乐了。” “我错了,再也不说了。”贾敏也知前面的话不太吉利,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为夫陪你读会儿书吧,说不定孩子听了就不闹腾你了。等你这儿好些,我再去处理公务。” 彼时的绛珠捏了捏手里握的玉牌,再次沉默。 起初她的确感知不到太虚令去了哪里,后来长出了手脚,才摸到它缩成小小一点团在掌心里。 她家母亲还挺神奇,歪打正着的能说到这事。既然已经有个衔玉而生的孩子,那自己出生的时候就不显得太过妖异了。 以后作为一个披着凡人外衣的弱质女仙,她一定要掩饰得好些,安安分分地走一步算一步。 等天上的警幻姐姐发现她这儿出了变故,一定会想办法来寻她,届时再商讨如何料理。 好在听起来她的父母很是恩爱,柔情蜜意的,如同痴梦仙姑给她讲的才子佳人。 “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 林如海不疾不徐地念着,嗓音如同灵河边时时吹拂的微风,让绛珠无由来地觉得安心,可惜她没读过书,不能领会其中之意,只听得昏昏欲睡。 日子就在这一夫一妻的养胎生活中慢慢过着,绛珠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但凡她醒着时,除了偶尔听听夫妻闲话外,剩余时间都在紧赶慢赶地吸收灵气。 一来是她已打定主意要好好修行,不想在娘胎里虚度光阴。二来是她偶然发觉这凡人母亲的身子不大好,经脉细弱,生产恐怕能要了她半条命,从此得缠绵病榻。 是以绛珠不敢从她体内汲取太多养分,免得这胎儿之身养得太大,到时候生产不易。 不过吸纳五行灵气就没这么多过虑了,灵气无形,藏于肺腑之间。如同她父亲的学问一样,读书越多学问越高,观之无形,用时才知其渊博。 起初她不懂收敛,贾敏每每赏花时,绛珠就把周围的灵气一扫而空。 花草树木一应都蔫巴巴的失了鲜活,就连池塘里的水灵气她也没放过。水失了活性,养的鱼自然也遭殃,一个接一个地翻了肚皮飘在水面上。 夫妻俩私下商量时,林如海甚至猜测是哪个盐贩子嫌他新官事多,铤而走险潜入府中,破坏家中景观向他示威。 绛珠听见了,又是羞愧给这一家人带来了些烦恼,又是好笑于她父亲的猜想合理中透着离谱。 虽然她父亲将这些怪象归为人祸,但绛珠自此也收敛了许多,只敢挑大雪大雨大风的时候搜刮灵气,狼藉的场面可以遮掩她的“暴行”。 怀胎十月对贾敏来说十分辛苦,绛珠也自觉她努力奋斗了好多时日。在母女两一道儿的付出下,终于在花朝节这日迎来分娩,绛珠真正地来到了人间。 她的父母为她取名黛玉,林黛玉。 比起绛珠这个形容她本体模样的名字,黛玉二字就有意味多了,绛珠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愉快地接受了她的新名儿,在嘴里时常念叨。 只不过旁人听来着只是婴儿在啊啊叫。 她攥在手里的太虚令,自然随她一起出世,让接生的产婆们啧啧称奇,张口都是些天赐贵女的吉利话,却被贾敏身边的嬷嬷拿钱封了口,不许她们胡言乱语在外胡说。 这当然是贾敏的意思。 她先前嘴上说着也想要个衔玉而生的孩子,但孩子出生了后,就不打算将这奇事宣扬出去了。 她是贾家的女儿,而贾家已有了宝玉这个先例,若再来一个,旁人就要揣测是故意捏造了。 没人会去求证是否真是生下来就带玉,她能叫稳婆改口,换了别人也能,又何必徒增是非,让宝贝女儿受人议论。 其次便是她的小心思了,自家女儿和宝玉只差一岁,各自有玉怎么看都像是天定良缘,兼之又是姑表兄妹,亲上加亲是再正常不过的想法,母亲和哥哥嫂嫂恐怕就有意结娃娃亲了。 女儿才刚在襁褓,贾敏不愿给她定下一个不知模样秉性、才华人品的夫婿,能像夫君一样有才有貌又会体贴人也罢了。 若运气不济遇到个纨绔子弟,退亲都要带累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