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宋珉捡起钱掌柜常常把玩的算盘,木珠子各个亮到反光,她不擅长算术,随意扒拉着玩。 算盘是钱铎心尖宝,搁在以往哪会让宋珉乱碰,只是今日所闻之事太过震惊,压根顾不上它。 手中抚摸着不算润滑的纸页,钱掌柜点点下巴:“吴夫人莫要玩笑,造纸之术是世家绝密,你怎会知晓?” 此人若不是宋珉带来,他只会当她在说疯话,早早将人赶出去,而不是在此浪费时间。 蔡若凝看了眼宋珉,少女垂首扒拉算盘珠子玩得不亦乐乎。 二人来时,她注意到街上有人拿着画像寻找什么,蔡若凝直觉对方在找他们夫妻,极有可能是秦家的人。 水路不必想,陆路官道堵死,他们一家三口无依无靠,大概是走不出这南安县了。可她不想坐以待毙,别人要她死,她偏要挣出一条活路。 再者,临死之前将蔡家造纸之术告知旁人,不枉她苟活多年。 当下将自家遭遇说了出来。 蔡若凝表情空白,言语平静,满门血仇在她口中仿佛在说旁人的故事。 房间内点着燃香,烟雾飘摇着上升,于高空消散,宋珉仿佛被香烫了眼,眼前雾蒙蒙,像是随时会落下泪。 余光中钱铎亦是怔忪,目光透过烟雾,良久溢出一缕叹息。 钱铎想起了赵长歌,他前来南安县名义上是休养,实则是被赶出京城,满打满算三年了。 当初赌气放出豪言,除非赵长歌亲自来接,否则他宁可死在南安县也不愿意回京城,谁知道那人铁石心肠,真就不管他了。 造纸一事,是风险,亦是机遇。 他若做成,便能大摇大摆回京,叫赵长歌给他牵马领路,宽衣提鞋! 钱铎神色冷凝,认真到了极致:“你真的会造纸?” 蔡若凝摇头,“我会一部分,另一部分在宋姑娘那里。” 家中遭难时,她尚年幼,造纸流程并不能完全记牢,所以造出的纸很是粗糙。但宋珉那里有完整的造纸方法,却缺少经验和技巧。 “我可以把造纸技巧倾囊相授,只有一个要求,若是我夫妻出事,劳烦二位能护佑我儿。” “啪!”大掌拍着木桌,“这买卖我钱铎接了!” 宋珉连吃两惊,一则钱掌柜原来有名字,二则,“你不怕得罪国公府吗?” 哪知钱掌柜撇着嘴,“吴夫人如果真的会造纸,别说国公府,就是龙子龙孙咱也不用怕,区区国公府算什么。” 赵长歌一定会为他们荡平前路。 闻言蔡若凝心下大定,这钱掌柜果然如宋珉所说背景深厚,连国公府都不放在眼里。 蔡若凝与钱铎商定好之后,一致将目光投向宋珉。 指尖扣着算盘珠子,宋珉微微咬唇,国公府抢了别人的东西,如今落到她手里,她只是还给人家而已。 虽说老夫人曾于她有救命之恩,可国公夫人将她毒死,怎么也算扯平了。 从怀中取出写有造竹纸法子的纸,学着钱铎拍到桌面上,“我,我也同意!” 三人签了文书,落了掌印,宋珉便要告辞归家,顺便将修改过的话本交给钱掌柜,这两日听风该来取书了。 刚谈成一笔大买卖,钱掌柜乐不可支,连忙接过,“放心交给我!” 抬眼间触及站在门口的两人,笑意凝在嘴角。 “佩玉?!” 公主身边的佩玉怎么会在这? 借着说话的当口将宋珉护在身后,“佩玉姑娘,京城这是刮了哪阵龙卷风把您给送来了?” 出了京城,佩玉换下制式宫裙,秀丽的脸蛋儿端着威严,双目淡淡,平静望来时令人莫名胆颤,一身娇俏的淡粉色衣裙也压不住气势。 面对钱掌柜的调笑,嘴角微弯,冷淡而疏离,“问钱先生安,佩玉来寻一人。” “宋姑娘,我家小姐有请,劳您随奴婢上京。” 对方冲自己而来,开口就要让她去京城,宋珉绞尽脑汁想不出她家小姐是谁,从钱掌柜身侧探头,问道:“你找我?我不认识你啊。” 听风入门,为她作证,“宋姑娘,确实是我家小姐有请。” 这做派未免太霸道了!燕姑娘骄纵,可没做过无礼的事,宋珉心有不满,再说她也不愿意去京城。 拒绝二字写在脸上。 佩玉侧开身,“姑娘若是同意随行,我等以礼相待,若是不愿,” 似乎是为了迎合她的话,听风指腹推开剑柄,银光乍现,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