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数十载的秦家,秦家家主妻子去世多年,欲纳新妇,你若嫁过去便是正经夫人!” 肥头大耳的老王八!都说他不是外人了,怎么还敢给宋珉说亲?程逢胸膛起伏,手腕一转,自袖间落下一把匕首,五指并拢合在掌中,藏在衣衫下。 门外传来脚步声。 宋珉忽然扬声轻喝:“那与我有什么干系?舅舅,爹娘去世时你不曾吊唁!也不曾来信!如今见面,更是毫不关心我与阿珩如何艰苦生活!” “如今不过三月,他们尸骨未寒,你竟跑来宋家与我说亲!” 宋珉捂脸痛哭,泪珠顺着下巴颗颗砸落,另一只手不忘抵着程逢后脊,泪眼朦胧间一老者背脊微佝,面上沟壑遍布,穿短褐束方巾,正是刚从田里回来的村长。 他身后跟着五六个年岁相差无几的老人,除此之外还有些中年壮汉和妇孺,王大娘也在。 宋珩低头擦泪,这孩子是把全村都喊来了吗? 二人距离极近,程逢看得分明,她乌黑瞳仁转一圈,显然在想歪点子。 宋珩躲在人群中,见姐姐垂泪,忙不迭跑上前抱住她,跟着一起呜咽出声。少年埋首哭泣,嗓音凄厉,院内大多家有儿女,见状不由红了眼眶。 村长怒喝,“你在做什么?!” 柳重山凶悍道:“我与外甥女说话,你们凭什么多管闲事?” 村长向前一步,沉声道:“你方才所说,我们都听到了,柳重山,宋家夫妻待你不薄,珉娘不过十五,阿珩不过八岁,你何至于如此对待她们姐弟!” 柳重山挥袖,“我对他们还不够好?那可是秦家!人家一句话号令江南漕运!多少人想攀附这门亲事——” “那就让他们攀附去!”宋珉咬牙:“致知堂开学在即,不便招待舅舅,舅舅请!” 清瘦人影站立门前,少女脸色苍白,柳叶眉小琼鼻,眼眶通红显出几分柔弱,出口的话却十分决绝。 村长意外地看她一眼,收回视线侧过身子,指向大门:“请吧!” 村长素来处事刚正,于村中威严深重,见他出声,身后村民不由有了底气。 “快滚!欺负两个孩子,你要脸不要?” “江南秦家我在码头听过!确实是有钱,可现任家主年过半百!给珉娘当爷爷都够了!” “啊?是真的吗?柳重山你还是不是人啊!” “跑到等水村来欺负人,当咱们都是死的吗?” “不能叫珉娘在咱们地界上被别人欺负!大家说是不是!” “滚出等水村!” 柳重山见村民群情激奋怒目而视,不由心生胆怯,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果真没错! 也罢,来日方长,这些人难道一直守在这不成? 柳重山提着衣袍灰溜溜向外走,王大娘忽地扔出一只鞋子,砸中他后脑勺。 “哎哟!”柳重山捂着脑袋,气到手抖,“你你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院内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