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咱们搬进去,能叫她也给我买吃的吗?” 钱?刘芬芬一下想起宋珉曾问她借过钱,那个贱丫头不是说自己没钱吗?没钱还整天往县城跑,肯定是夫妻俩给她留了银子! 心中怒火蹭一下烧起来。 不过上回吃了亏,这回刘芬芬长了记性,等宋近回来,宋珉和宋珩的亲大伯开口提过继,贱丫头还敢反抗吗? * 宋珉回来起便进了致知堂的小书房,里面满满当当、整整齐齐全是宋临的宝贝书,另外还有些文房四宝。 收了一锭金,自然要尽量给燕姑娘最好的,除了以往教书剩下的粗纸,宋临还留下两刀细腻的好纸,放书局也要七八钱银子才能买一刀。 研墨,将纸张铺平,宋珉沉下心。 宋珉前世写过话本,在国公府后院。 一个没权没势的妾室,动辄便要受人冷眼,使唤丫头婆子要银钱,去厨房拎饭菜要银钱,她不得已写了话本赚钱。 只是这事被张清逸发现了,他抵着唇角逼着她一字一句念给他听,偶尔开口问上两句,直教人羞耻得抬不起头。 张清逸不准她再写,但会命人给她开私库,大把大把的金银送入房中,昂贵的绸缎、耀眼的宝石、珍贵的古玩字画,宋珉此生没见过那样多的钱财。 如同第一次走进雕梁画栋的国公府后宅时,心底深处的贪念如藤蔓疯长,世上那么多人上人,她怎么做不得? 男人贪色,她恰好有一张芙蓉貌,当她愿意主动讨好,如愿以偿见到男人眼底的意动。 张清逸对她日渐宠爱,还私下撤了她的避子汤。却也因此招致国公夫人对她愈发不满,甚至要取她性命。 重活一世,她绝不再入高门为人妾室。 心中这般想着,笔尖已然将心绪倾泻而出。 洋洋洒洒写满五六张纸,宋珉放下笔揉揉手腕,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 女子重生改变未来的故事在晋朝从未出现,她这算是开了先例,可如此一来,会不会暴露自己?这世上会不会有人如她一般死而复生?不过话本多是杜撰,即便写了,一句胡诌便能堵住悠悠众口。 程逢唤她吃饭,连续三声宋珉都当做没听见。 窗牖被猛地推开,少年皱着眉探出头,“怎不应我?” 宋珉收拾好手稿,讷讷半晌,“收拾东西呢,马上就来。” 程逢抱胸倚窗,盯着她整理完,二人一同进了饭厅。 走几步就到了,宋珉头一次觉得自家茅屋这么小。 宋珩已经乖乖坐在板凳上,腰间还挂着一把木制宝剑,片刻不离身,看来是很喜欢。 放桌上摆了一碟青菜,一个冒热气的砂锅,热气氤氲隐约可见酱红色炖肉。 这不会是那条黑蛇吧,胳膊冒起鸡皮疙瘩,在后山因为被吓到,一时生气才叫程逢将蛇带下山,真要吃蛇肉,她反而有点恶心。 怪只怪大话已经说出口,这会反悔显得她虚张声势,程逢肯定又要笑她,大不了闭着眼吃。 “行了,脸白的跟瓷娃娃似的,我把蛇扔了,锅里是红烧肉。” 程逢压着嘴角,声音里带着促狭。 少女很努力地装作淡定,程逢怎会看不出,且他毫不怀疑,哪怕这是一碗蛇肉,她也会真的吃下去。 宋珉炸毛:“谁让你自作主张扔掉!你真以为我害怕?” “好好好,你不怕,我怕行了吧!” “你哄我呢!” “那我今晚上山再给你捉一条?” “我——我懒得理你,快吃饭!” 宋珩左边看看,右边看看,最终无奈地摇头,程大哥明显就是在开玩笑,聪明的姐姐怎么会看不出,竟还真的吵起来了。 八岁的宋珩心道:太幼稚了。 三人热热闹闹地吃饭时,一个穿着粗衣麻布的中年男人停在宋家门口,托了托腰间的肥肉,抬手压压额角的汗水。 大门没关,中年人十分自在地跨过门槛,路过致知堂时装模作样地叹口气,丝毫没看到内里已然打扫干净,时刻准备迎接新的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