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两三点的阳光确实不怎么好。光线强烈,很容易曝光。 “明天再去奥尔蒂贾岛大教堂广场吧。”他说完找了个地方,安城树理走过去就看到他放下了画袋,“这里的风景怎么样?” “可以。” “那取景就在这里?” 安城树理点头,就看到他把画袋打开。这个时候安城树理才注意到他带了两个画袋。 “两个?GIOGIO也要一起写生么?” 安城树理是个纯粹的美术生,纯粹到看到好风景的第一反应就是写生,更别说这次本来就是抱着写生的目的而来的。 乔鲁诺还记得上次带安城树理去巴勒莫城区的四首歌广场,她直接在街边找了家咖啡厅抱着她的速写本,一坐就是一下午,把他忽视的彻彻底底。 “是啊,树理忘了上次四首歌广场的事了?” 听他旧事重提,安城树理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脖子,笑着打哈哈,“一起画画也很有意思的嘛。” 说完她殷勤地走上前帮乔鲁诺整理着写生,又将自己的东西一一放好,拿出自己带的水瓶到了一桶水,就开始坐下。 她一进入状态都不怎么理人。 乔鲁诺想起之前有一次,他去安城树理所在的学院就看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子把严重打扰她作画的男性同学阴阳怪气嘲讽了一顿。 现在想想,还觉得那个时候的安城树理令人害怕。 于是乔鲁诺坐下,拿起画板,回忆着安城树理将纸张固定在画板上的动作,有模有样的做了起来。 他拿起铅笔,看了看旁边的安城树理,只见黑发的少女手握炭笔在纸上来回甩动,她落笔没有犹豫,几下就将轮廓扑了出来。 乔鲁诺记住了她的动作和步骤,在自己的纸上画了那么两三笔,再看向安城树理的画板时,就瞧见她的画板上已经不是单纯的线条,而是大面积的阴影,不仅区分除了光影,还区分出了前后。 “……” 真是不可思议。 乔鲁诺看着安城树理毫不犹豫的落笔,扭过头看着自己歪七八扭、从头到尾轻重一致的线条,再看看安城树理大面积阴影,拉开距离,已经出具雏形的画面。 扭过头自己画自己的。 干嘛要去和安城树理比画画呢,别人学这个的。 乔鲁诺心态好的不行,想明白之后也不学安城树理,就连握笔的姿势都变了。 2002年旅游业还没彻底发展起来,石墓群还没有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再加上此刻是秋季,因此来往的人很少。 有几个路过的老人看了一眼他们两人手中的画,随后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安城树理手中的画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能够分散些注意力去关注些其他的东西了。 安城树理抬着头,看着刚刚路过的老人,好奇地多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又没忍住地看过去。 “看什么呢?”乔鲁诺的注意力一直是分散的,他观察画面也观察写生对象。因为从事行业的问题,他并不能坐到对一件事百分百上心,不然一旦出现意外根本跑不掉。 “那几位数应该是锡拉库扎本地的老人吧?” 没有带相机,没有打扮的光鲜亮丽,手中甚至还提着购物用的纸袋。 一看就不是游客而是本地人。 “他们……不避讳这里吗?” 乔鲁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安城树理说的避讳是什么。 这里是石墓群。 那怕是遗迹,本质上确是墓穴。 “为什么要避讳这种想法?”乔鲁诺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两国之间的差异。他放下笔,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安城树理——黑发蓝颜,亚洲人特有的精致五官,虽然立体却不会像高加索人种那样粗犷。 “因为他们嗯……半只脚入土了?在我们那边,对于已经上了年龄的老人家,会避讳关于死亡的字眼和相关。” 她稍微思索,很快就给出了例子。 “比如不能在老人家面前带白色的花,穿纯黑的服饰,不能提死这个字眼……” “《圣经》上说,你来自泥土,又必将归于泥土。”乔鲁诺看着石墓说道,“死亡有什么可避讳的呢,避讳了就不会死了?” 安城树理真是忍不住给他这两句话鼓掌,前一句引用圣经,后一句直接无神论。 “树理。”他靠近了她一些,问了个相关又不相关的问题,“你觉得,墓地是什么样的地方?” “…?”她看着石墓群,“活着的人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