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雾罩着,风大,雨也大,她这副状态,进到密闭空间绝对出事。 李春梅伸手抓住她,“反正没啥事,等着园长一起回吧。” 没来这儿前,养老院有严格的作息表,起床洗漱,晨间运动,早餐...依照安排表,一天到晚不会闷。 现在程歌性情大变,完全不记得那份养老院日常作息安排表了,她们也变得懒散起来,除了完成程歌交代的事,其他时间都自己待着,无聊又无趣。 李春梅感觉自己快闲出病来了,在临泉镇那会,她睡醒了会偷偷到楼下花园转悠,欣赏花园里的花,这几天醒了,完全不想动,就那么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等电来。 身处黑暗,眼睛看不见,耳朵格外敏锐,风声,雨声,树枝折断声,李淑芬的呼吸声,绵长又恐怖。 她一个正常人尚且心悸恐慌,何况是抑郁症患者了。 李淑芬眼泪糊了一脸,用力挣了挣。 李春梅牢牢握着她,“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这儿是桐城,没人认识咱,不用担心被人指指点点...”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又没做错事,会怕人指指点点?”李淑芬吸了吸鼻涕,情绪异常激动,“要不是他哄我说会领证,我会答应跟他好吗?是他翻脸不认人,关我什么事?” 李春梅怕刺激到她,说,“我知道你不是小三,是那家人想找个免费保姆故意坑你的,村里人爱夸大其词,故意往你身上泼脏水...” 她是有些同情李淑芬的。 当保姆的工资没拿到,还被冠上小三的臭名,以致她回村后,但凡跟男人说句话,周围人就会投去意味深长的目光,然后很快,就有人说她勾引谁谁谁。 所谓人言可畏,这事导致她儿子越来越不满,当同村有个婆娘怀疑老公出轨李淑芬找上门后,她儿子毅然决然送她进了养老院。 在城里打了几十年工,攒的钱全给儿子凑首付,到头落得这样的境地。 李春梅的手绕到她后背,替她顺气,“别哭了,那些长舌妇会遭报应的,没准她们死了你还活着呢。” 李淑芬擤了下鼻涕,鼻尖红红的,但眼泪止住了。 不过说话带着哭腔,“都这样了?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村里人嘲笑她,儿子儿媳不认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有意思。”李春梅指着斜对面鳞次栉比的水泥楼,“你就不想去外面逛逛?咱临泉镇巴掌大点儿地,没啥逛的,这儿能逛的多着呢,建英不是说了吗?商业步行街很热闹,有各种各样的美食...” 李淑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莹莹灯火,万家如昼,明显比临泉镇繁华。 她想了想,“可是咱没钱。” 只能看不能买。 李春梅也想到了这点,跟程歌商量,“园长...” 剩下的话都还没说就被程歌打断了,“不行。” 李春梅:“......” 她不是大明星吗?包里不是有几万现金吗?怎么还缺她们那点钱? 李春梅说,“我们就买点特产尝尝...” 程歌斩钉截铁,“不行。” 李春梅丧了脸,兜里没钱心里没底气不说,要是被店员歧视,回怼都心虚得很,但看到李淑芬也露出颓靡之色,她急忙说,“养老院啥都有,哪儿用得着买外面的?咱看看就行了...” “被店员撵出来怎么办?” “直接脱鞋拍她脸上!” 想到可能会跟人撕逼,李春梅来了精神,“也别脱鞋了,包里带个锤子,谁撵人打谁。” “打人是犯法的。” “咱不先动手就行。”李春梅一副法律资深顾问的表情,“警察要是来了,咱就说咱是自卫。” 李淑芬还是担心,“可...” “你别想太多,实在害怕店员瞧不起咱,咱拉上园长就行了呀。” 她们没有购买力,但程歌有啊,就她屋里的钱,都能给个首付了,李春梅说,“天晴我们跟园长一起出门。” 李淑芬没了话说。 张大爷趟着泥回来,就看程歌无聊的转着伞柄,白眼翻了又翻,而围着她的李春梅兴奋的说着什么,好像没看到程歌的白眼。 他低头洗掉雨靴上的泥,鞋在水里荡了荡,问道,“聊啥呢?” “问园长想不想买新衣服,改天去服装店看看,顺便再去趟超市,看看桐城人喜欢什么,合适的话,咱们自己支个摊位卖东西,园长当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