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太子府内张灯结彩,喜庆的红稠挂满了一处单独的庭院,红色的烛火不停地摇曳,往来的丫头婆子们各各喜气洋洋,来回穿梭着。 罗芸一身粉红色的嫁衣,木偶般端坐在布满粉红色的屋内床上。 粉红色的喜帕之下,她的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她刚刚和喜欢的人定了亲,就看到了哥哥从少年天才变成了一个废人。 一家人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来,一道圣旨宣下,她便被带进了皇宫,从此与相爱的人咫尺天涯。 她不能不来。 哥哥已经成了废人,她若再不进宫,只怕赤王府的势力会更加弱下去。 那日里太子盯着她看了许久,却只说了一句话:“带她到漱玉宫去伺候太子妃。” 于是她便被带到了漱玉宫。 传言都说太子只喜欢从封魔来的刘菁,一直想另立太子妃,可太子居然让她一个良娣去伺候他的正妃。 原本侧妃侍奉正妃也是理所应当,可她毕竟是赤王府嫡出的郡主,身份并不比属国的公主低,况且她的哥哥罗潇刚刚才因为太子才变成废人。 然而在漱玉宫,还未大婚的太子妃莫测深高地问了她两句话,便又带着她回到了太子东宫,还在众人面前大发雷霆,怒打一个丫头。 她明白,太子妃是想让她在东宫内站稳脚跟。 可是有哪个女人愿意把自己的丈夫推给别人? 他们虽然还未大婚,可婚约已定有十年。 太子妃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难道是她已经知道了她心里有别人了不成? 罗芸苦笑。 知道了又怎样,从进宫之日起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就这么老死在这皇宫之中,绝不会去争半分宠爱。 入宫侍主,对别人来说也许真是莫大的恩惠。 可是对她而言,与相爱的人咫尺天涯,却要终生陪着一个自己不爱也不爱自己的陌生男人,何来什么恩惠可谈? 太子和太子妃是十年前早已经定下的婚约,何况太子妃又是那样美丽端庄,大义凛然,沧月明珠,天下女子本就无人能及。 在太子妃面前,她这个赤王府的郡主又算得了什么? 也许今日的刘菁,便是明日的她。 被送到东宫来之后,她便再没见过太子一眼。 虽然身着嫁衣,却不是她梦想中的婚礼。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罗芸听到了屋外丫头们的声音:“太子殿下。” 她的心随即紧张了起来,伴着阵阵失落。 这一切,她是躲不过去的。 “你们下去吧,一切能免的都免了。”子皓吩咐过后走进屋内,站在屋门口看着屋内的人。 透过头上粉红色的喜帕,罗芸看见子皓浅黄色缎面软靴上的刺绣。 今日他新婚,却连喜服都懒得换。 几个婆子端着一些盘子走了进来,子皓却是一声冷哼:“都说能免则免,还进来做什么?” “太子,这结婚不能没有……”几个婆子看着子皓拉长的脸,嗫嚅着。 “本太子的婚礼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太子妃大婚。”子皓冷冷地说完,怒斥一声:“出去!” 那几个婆子面面相觑,立刻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罗芸坐在床沿上静静地听着屋内的一切声音。 虽然没有任何希望,然而内心却免不了还是一阵失落。 她是赤王府的嫡出郡主,然而如今却只能做个侧妃,只因为她嫁的这个人是太子。 甚至结婚也只是这般冷清,连喜服也不能穿正红色,只能穿粉红色。 婆子们出去以后,屋内又是长久的寂静。 罗芸端坐在床头静静地等待着。 许久过去了,子皓却依然站在门口。 像是过去了一个漫长的世纪,罗芸坐得全身发麻,真想自己掀开这粉色的盖头,却没有这个勇气,只得继续等待着。 子皓终于走了过来,扯开了罗芸头上粉色的喜帕,盯着罗芸盛装的脸。 罗芸立即低下头。 “你怕我?”子皓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罗芸惊惧地摇头。 子皓依旧看着罗芸,茫然道:“别人都怕我,为什么她不怕我?” 罗芸不敢抬头,却也不敢做声。 子皓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伸出手将她的脸抬起来:“你是罗潇的妹妹,赤王府的郡主,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