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几个名字,这京城上上下下的利益关系,她还是得重新梳理一遍…… 这一梳理,便到了月上中天。 揉了揉酸痛的肩颈,梓萱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向后仰去,却没有落到宽阔的椅背上。 而是一个带着体温的怀抱。 她从他怀里扬起头,昏黄的烛火下,他垂着眼看她,“怎么,不认得我了?” 梓萱一笑,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嗯,你谁啊?” 他在她耳边轻笑,“来向你讨债的人。” 讨债……梓萱猛地睁开眼,白日里的记忆开始攻击她。 她红着脸避开他的眼睛,“……说正经的,母君单独宣见你,有没有为难你?” “她只是想知道我在江龄的事情上扮演了什么角色罢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梓萱皱了皱眉,“就这?” “嗯?” “就这能聊一下午?”你们俩当水群呢? 他笑着咬了下她的耳垂,声音低哑,“不然呢?” 脚下不争气的一软,梓萱别过头躲他,“秦铮,我跟你说正事呢……”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也是正事。” 梓萱一惊,从他怀里转过身,“母君逼你生孩子了?” “只是宣太医替我把了脉。” 梓萱眉头皱的更紧,他却仍旧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那你装病的事……”岂不是都知道了…… 他垂眼看着她,忽然笑了两声,这两声笑得梓萱莫名其妙,他抚住她的脸颊,“你天真起来的时候,真是格外让人心旌摇动。” “……”这是骂她蠢的意思吧…… 揉了揉她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脸颊,他仿佛心情格外好的样子,“你准备明天约见沈约?” “嗯,”她点点头,又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你画的所有箭头,最后指向的都是沈家,不是吗?” 没错……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如你表妹所说,桃源并不是所有女子都会被你的政策剥夺利益,不是吗?” 不仅肩颈痛,腰也痛,梓萱干脆直接挂在他身上,“嗯,我正想明天和沈约再去走访一下基层的姑娘们。” “黄萱,你手下的人除了江龄和沈约,可还有其他趁手的刀?” 她靠在他肩膀上仰头,秦铮抬手按了按她的脖颈,“你是说我手下没有女官?” “无论在朝在野,若要她们信你不是为‘男色’迷魂了头脑,而是真心为所有人谋福祉,你招揽的人,怎么能只有男子呢?” “唔……” 可是黄萱萱一没有小时候玩的要好的小姐妹,她现在又如同身处悬崖之侧,怎么可能有人在这时候向她抛出橄榄枝呢…… 脚下一轻,梓萱陡然一惊,秦铮将她打横抱起。 仿佛是看穿了她心底的想法,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敢这个时候靠上来的,不是心怀叵测,便是堪用之人,不论哪种,都能轻易辨别,不是吗?” “是这么说没错了……”问题是也得有人靠上来吧…… 不过……“你是要抱我去哪儿……” “我还没用膳。” “我也没有啊……” “今天你母亲宣来的太医,建议我把时间定在膳前。” “什么定在膳前?”下一秒她恍然大悟,“秦铮!这鬼话你也能说的出来?!” 还有,这好像也不是床的方向吧…… “嗯,带你玩点儿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