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己,无法在你百年之后照顾病弱的姐姐吗?可如果他有官名呢?” 密集的马蹄声从身后不断逼近,方艾没有回头,“诸位,这条贱命,老天爷给我们的时候,我们没得选,难道让我们的孩子,也只能活这条贱命吗!” “大胆!何等狂徒,”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敢在此妖言惑众,给我拿下!” 台下的百姓作鸟兽散,只是瞬间,门楼下只剩下方艾一人。 但方艾深知,在那些商铺的窗后,街道的拐弯,还藏着无数的眼睛,他们在等,他们在看。 她回过身,士兵从两列散开将她层层围住,倒好像面前的人不是个片刀也无的文弱女子,而是个力能扛鼎的带甲武士一般。 为首的人跨在骏马之上,是崔家在城卫军的门生宋伟。 “敢问宋大人,要以桃源哪条律法逮捕我?” “区区贱民,也敢直面上官!”宋伟冷笑一声,“给我拿下!” “慢着!”方艾上前一步,她的面容镇定得可怕,竟迫得为首的甲兵不自觉退了一步。 “我方艾也是乾元三年的状元,”她冷冷道,“虽然只是个五品编撰,尚在丁忧,却不曾褫夺官职!” 她冷漠地看着马上的人,唇角甚至微微勾出一点弧度,“宋大人要抓我,恐怕要先请刑部的文书和大理寺的调令!” *** 从始至终,黄青澜轻蔑得连一分目光都没有分给江龄过。 朝上的人却从一开始的鄙夷不屑渐渐变得神色凝重起来,江龄每次开口,他们的目光便更冷上三分,仿佛眼前这个人,掘了她们的祖坟一般。 反而是黄毓莘,她脸上全是一派事不关己般的平静。 ——仿佛那日言之凿凿要杀了江龄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这平静看得梓萱心惊,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毓莘和秦铮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类人,他们表现得越是平静,所图便越大,手段也会越狠…… 江龄被群臣围在中间,却仍旧脊梁挺直,侃侃而谈,每一声质疑,每一句诘问,他都反击得十分漂亮。 丹墀上女皇的神色不容窥探,丹墀下群臣皆立,群声沸腾,只有一人,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太师椅上。 仿佛这场几乎要掀翻了大明宫顶的辩论,不是系着一个人的生死,更不是攸关着千万生民的国策。 黄青澜,女皇的表妹,虽然只有郡主的封号,却因皇族嫡系凋零,总在某些特殊的时候被有心人搬出来…… 加上她早年间为了家中清誉饿死亲生儿子的事迹,更是让她一举在保守派里取得了举重若轻的位置。 原本她在原著里唯一的戏份,就是在黄萱萱与秦铮大婚时出现在宾客的名单里——自那之后,哪怕是后面毓莘的登基大典,她都没有再回来。 可这次,她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大学士张郃一张细长的面皮被江龄说得上下通红,抖着手指着他“你”了半天,竟然直接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江龄明显愣了一下,两边站着的大人连忙接住倒下的张大学士,都对他怒目而视,“江大人不仅惯会以下犯上,还毫无尊长敬老的君子之德,只会呈口舌之快的佞臣!” “技不如人也至少该有认输的雅量,”梓萱冷笑一声,走到江龄身边,“倚老卖老算什么本事?” “哪来的黄口小——”对面的话在对上她的脸后戛然而止,一张脸顿时涨得发紫。 “我桃源向来敬老尊贤,张大人如此体弱,却还要操持翰林院上上下下,母君——”梓萱转身向着上位俯首,“儿臣斗胆替张大人求个恩典,请母君看在张大人年事已高,多年辛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张大人回乡,得个耳目清净吧!” “这!” 此言一出,身后众人齐齐变色,几位大人正要上前开口,黄青曼先笑了一声,这笑声意味不明,却让众人瞬间噤声。 “难得我儿心慈,肯怜恤臣下——如此,准了。” “陛下!” “陛下万万不可啊——” 毓莘上前一步,打断了那些臣工未出口的话,“陛下所言极是。” 她的退让,梓萱瞬间了然。 张郃被江龄公然堵得哑口无言,加上年迈乖戾,早已失了利用价值。此时被她挤兑,她便顺水推舟,只需等尘埃落定,再悄无声息推上一个自己人便是。 “翰林院肩负士林清望,如国不可一日无君,翰林院也一日不可无承旨,”梓萱朗声道,“儿臣斗胆向陛下荐一人,可担负此职!” 毓莘看她的眼神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