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辛和恒安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景象。 梓萱坐在椅子上对秦铮横眉怒指,大有要上前咬他一口的架势。 而秦铮仿佛毫不在意却目光逼人,在他们两个先后敲门进来时,猛地转向了他们。 兰辛一默,恒安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梓萱看见兰辛宛如看见救星,直接向她扑过去,“兰辛,我们今晚一起睡吧。” 兰辛把她扒拉开,让等在外面的侍女把餐食送进来,“殿下,三个人睡还是有点挤的。” “我们可以打地铺。” 兰辛震惊:“婢子不想睡地上。” “那我们睡床上,让秦铮睡地上。” 恒安震惊:“三公主,我们少君可有心疾!” 梓萱没理他。 兰辛指挥侍女们离开,“殿下,石青一会儿便到了,您可以让他陪您睡。” 梓萱皱眉。 兰辛解释道:“他说身为家臣,理应与殿下共进退。” 恒安脱口而出:“三公主,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少君吗?!” 秦铮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恒安,闭嘴。” 梓萱摸了摸下巴,微微沉吟道,“庄里有不少和他年纪相仿的已未婚男子吧,让他给他们办个厨艺培训班怎么样?将来也多条出路。” “培……什么?” 在案后坐下的秦铮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若有这个打算,不妨告诉他们日后将在城内开设酒楼,凡是学成的都可在那里工作,择优录取。” 他不紧不慢道:“如此,有兴趣的人可能会多一点。” 梓萱一喜,顿时忘了先前的不快,“定向委培啊!这倒也不错,便是剩下的人,去各府应聘助厨,也是不错的出路。” 闻言,秦铮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没有点破这会有多么惹人嫌疑。却 “你让寒春给他安排一间屋子住下吧。” “是。” 兰辛与恒安告退出门。 梓萱走到秦铮面前,在他对面坐下便开始用膳。 秦铮垂下眼,她其实很容易被取悦—— 从不记仇,轻易便能忘记龃龉。 *** 膳后,梓萱在灯下一丝不苟地誊抄写在草纸上的稿子。 半个时辰后,她合上折本。 折本上她也将以死谢罪的想法写得清清楚楚,明日之后,朝野内外都将知道她的决心。 一抬头,才发现之前还坐在她旁边的秦铮,不知何时,已经好整以暇地到了床上。 他倚在床头不紧不慢地掀过书页,连头都没抬:“既然写完了,就早些休息吧。” “……” 梓萱面色复杂地走到床边,最后憋出一句:“我要睡外面……” 秦铮从书页后抬眼瞥她,那意思昭然若揭,理由。 “我晚上要起夜。” “你从不起夜。” “我今夜换床,不适应。” 他收起书籍,向内一侧,给她让出位置。 继而一掀被角,合眼躺下。 灯影在他侧脸打下一片隐晦的暗影,梓萱看他良久,轻声道:“你不惜让人对你的心疾起疑,也要当众打下大雁赠我,以此向母君示好,就为了换今日这份口谕?” 他听出她语气里的嘲弄,却仍然云淡风轻,“不然呢?既然你已经在你母亲面前夸下海口,我总要替你圆下去不是?除非——” 他故意一顿,声音里忽然带了点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要公然违背圣意,有悖神明,与我交/欢是假,彻底毁了自己的名声是真,嗯?” 梓萱别开眼——明明他仍闭着眼,“你说对了一半。” 秦铮忽然睁开眼,却没有立刻接话。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是吗?” 梓萱无所谓般点点头,“看来我在你心里还不值这个价啊。” 他声音微冷,仿若骤然绷紧的弦。 “那你预备如何?” “我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梓萱轻声道,“唯独在感情上除外。” 烛光如豆,时间忽然安静得可怕。 她没有再开口,仿佛在给他时间重新梳理手中的牌。 半晌后,梓萱掀起被角,在他身旁躺下。 “秦铮——” “你说认输,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