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沈约走了。 梓萱却更睡不着了。 结果便是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回到府中时,被秦铮冷嘲热讽:“我不在,还以为你会睡得更好些。” “……”梓萱对他翻了个白眼,“就是因为你不在,所以我兴奋得有些过头了。” “兴奋什么,夜会情郎吗?” 梓萱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又白了他一眼,“你倒是提醒了我,不管我现在跟谁生孩子,都管你叫爹是吧。” 出奇的是,秦铮竟然没有再对她冷嘲热讽,而是忽然微微一笑,“怎么,你拿青楼的事问黄莹莹了?” 梓萱心底惊讶,面上却分毫不显,“这事儿已经重要到你不介意我给你戴绿帽子了吗?” 说着,她一屁股在床边坐下。 “不过一个晚上,你倒是学会顾左右言他了。”秦铮面无表情道。 梓萱耸耸肩,“人总是会成长的。” 秦铮突然笑了一声,“那你成长到哪一步了,决定坐那个位置了吗?” 她答得简单而直接:“没有。” 秦铮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意外,“但是,有人让你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选项了。” 梓萱认真地看着他,心底依然惊叹于他的敏锐,“那你准备做我的皇后吗?” 秦铮挑眉,“这是邀请吗?” 梓萱看着他的眼睛,那个困扰了她一晚上的问题忽然有了答案,她笑了一声,“不,我是要你选,如果选了皇后,就只能是皇后了。” 秦铮眸色猝然一深,良久,他将手中的书合上。 “怎么,你又改变主意了?” “看来你不想选皇后啊。” “有人选了你的皇后。” 梓萱煞有介事地点头,“对,还不止一个。” 秦铮看着她笑意盈盈的脸,忽然感到久违的失控感。 良久,他声音微低:“那你想选谁呢?” 到此时,梓萱才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秦铮有多讨厌“被选”…… 她深深看他一眼,笑着起身,“秦铮,喜欢上你,并非一件难事,所以——” 她走到他面前,俯身与他对视,“你再努力一点,我说不定就心为之摇,唯君是从了。” 秦铮看她的眼神微微泛冷。 梓萱笑得更开心,“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恰在此时,兰辛的声音从身后想起:“殿下,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梓萱好心情地回过头,看向宛如吞了根针的兰辛,“什么事?” 兰辛满眼复杂:“……沈小姐来了。” “沈小姐?” 兰辛点点头,“殿下先前曾嘱奴婢给沈大人送过药材,沈家来送回礼,沈家小姐现在正在花厅用茶。” ……沈绫? 梓萱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兰辛对她再次点头,表示沈家派来的确实是沈绫。 自风筝的变故之后,她们就再未逢面,一想到昨晚才见过她的兄长,梓萱心下更加复杂。 “好,”她声音微沉,“我这就过去。” *** 花厅内,沈绫正襟危坐,正一丝不苟地用茶盖浮着手中的茶碗。 只是遥遥一顾,便顿时让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梓萱脚步一顿,迈过门槛。 沈绫立刻站起来,那种感觉顿时更加微妙。 她低头向她行礼,“臣女见过殿下,殿下万安。” 她微垂的发顶,柔顺而温和。 梓萱点头,请她落座。沈绫却忽然直直向她作了一揖。 梓萱惊讶地看着她。 沈绫道:“向来曾有得罪,一直未曾向殿下当面致歉,今日奉家母命来是公,于私,绫还欠殿下一个道歉。” 少女行礼的姿势一丝不苟,倒让梓萱手足无措起来。 “不过小事……沈小姐不必挂怀。” “殿下宽宏大量,臣女却不可放肆。”她又对她行了一礼,才直起身。 “家兄尚在病中,庶难起身,所以拖臣女代劳,将摘取的《左传》名录交托予殿下。”说着,她侧身取过放在桌上的一卷厚厚的文卷,双手交奉与她。 梓萱愣了一下,连忙双手接过,手腕却不可抑制地一沉。她瞥了眼直到她胸口高的文书,不禁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