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都没给她。 东宫侧殿的暖阁,布置高雅,设计精致,不仅有盆栽奇石,还引了温泉入室。 室内热气蒸腾,犹如仙气缭绕。 毓莘以温泉对她恢复有益,不由分说拉了她下池。 温热的泉水包围四肢,仿佛融化了每一寸肌肤,慵懒的倦意从脚底攀起,梓萱靠在边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毓莘说话。 “下下个月便是你生辰了,毓毓想要什么礼物?” 毓莘的目光从她肩侧的一点朱砂上滑过,“三姐想送我什么?” 梓萱真的做出沉吟的表情,“十五及笄可是个大生辰——不如毓毓与我讲讲,可有心爱的郎君,也好让我做个现成的媒人?” 毓莘有些漫不经心地靠在她怀里,“左右不过礼部和姨母定便是了。” “那怎么一样,”梓萱笑道,“怎么说也是要陪伴你一生的人,总想选个你自己称心的。” “不称心了,再换不就是了。” 梓萱垂下眼,热气氤氲中,毓莘的脸上腾着两团淡淡的红,她靠在她身上,轻飘飘地就说出了那句话。 她皱了皱眉,“毓毓,婚姻是一辈子的事。” “我又没说要休弃他,”她从怀里抬起头来,转身看向她,“三姐,倒是你,你真的要替那秦铮——” 她忽然咬住了唇。 梓萱瞪大了眼睛看她,虽然早知道这不会是什么秘密,还是为她竟然能那么快就得到消息感到震惊。 “……这也是早晚的事。” “三姐……”毓莘欲言又止,“都是因为我,是我还不够出色……” 梓萱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会呢,谁不夸我们毓毓好呢——我和秦铮,”她沉默了一下,“比较复杂……” 毓莘执拗地看着她,仿佛要一路看到她心里,“三姐……心悦他吗?” “……”好像也不能说不了…… 梓萱壮士断腕般点头,“所以不是你的问题,不要放在心上。”她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毓莘脸上的凝重却不减反增,她定定地看她良久,却仿佛根本不是在怀疑她话里的真假,而是想看出她内心真实的意图。 良久,毓莘微微垂眸:“以前我都知道,三姐是为了我才疏远的沈约……可我不希望三姐因为我不幸福——秦铮狼子野心,为人更是居心叵测,三姐若真喜欢他,便折断他的双翼,将他拘在府中才好,若又是因为我……” 她忽然说不下去了。 梓萱心里却瞬间掀起惊天骇浪,与此同时,之前一直蔽月的乌云忽然散去——黄萱萱沉迷青楼任意败坏自己的名声,竟然是报的和她今日同样的目的! 不仅于此,那句折断双翼让她陡然想起了原著里秦铮的结局——他放弃了皇位,折掉了一身荣耀,来到毓莘身边,甘愿为她做了一个籍籍无名的男/宠…… 梓萱忽然在蒸腾的温泉中打了个寒噤,她没想到她妹妹竟然是个病娇…… “毓毓,”她忽然正了正神色,掰平毓莘的肩膀,“爱一个人,才更应该让对方去选,选自己想要的生活。” 毓莘奇怪地看着她,“我当然会让他心甘情愿地选。” “……” 她乖巧的脸上,一双眼睛,甚至明亮得有些天真,梓萱却莫名看出三分残忍来。 “毓毓……” “三姐,”她忽然抱住了她的脖子,声音柔软得仿佛缭绕在四周的雾气,“你以前不是常说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吗?” “……” 所以,原来是她年少轻狂,给自己妹妹灌输了畸形的恋爱观吗…… “三姐如果真的喜欢秦铮,养在府里取乐一时便是了,我是怕三姐——玩物丧志。” 她的声音细细的,吹在耳边彷如三月的春风,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一般。 梓萱皱眉,觉得每一个字都刺耳,“秦铮又不是东西……如何说取乐……” 感觉好像还是在骂他…… 毓莘从她怀里无辜地抬起头,“我们既然生在皇家,那这天下都是与我们取乐的,何况区区一个男子。” “……” 这感觉比跨服聊天还要痛苦…… 许是她的表情实在太过复杂,毓莘觑着她的脸色道:“三姐,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 难道这就是封建社会统治阶级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吗? 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