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梓萱点头,这也是她在宫里时被婉拒在门外的理由。 “自家兄妹哪有这么多计较。我才瞧见礼单上有人送了雨前的新茶来。我记得大哥爱喝的,兰辛,叫人来包了去,”又转头对李玉道,“我不通医术,也帮不了大哥什么,就权当借花献佛了,你回去可别让他笑话我。” 李玉笑着应下,便跟着蕊珠一起离去。 目送着二人离开,梓萱又坐回到圈椅上,如果不是传女不传男,黄茵甚至是比毓莘更优秀的继承人。 大概也正因如此,天妒英才,才让他在十七岁那年成了残废,余生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这个角色,是她在这本小说里最喜欢的角色了。 温文尔雅,谈吐温柔,即便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也没有自暴自弃,甚至恶劣地对待身边的人。 可是…… 可是现在,她就是那个害他残疾的人…… 怎么有脸再接受他的好意呢……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治好他的腿呢…… *** 四月初三,一片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她被兰辛从被子里薅起来,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等她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镜中已经完全换了个人。 白缎织就的婚服,边缘上是用红线纹出桃花的纹理,剪裁得体,干净而明艳。 束发的白玉簪据说是开国女皇的遗物,所有的头面首饰,也似乎都与先前的女君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据朱音说,是为了积福。 镜中的人有些陌生,梓萱摸了摸脸,刚抬手就被兰辛打掉,“殿下不要乱动,妆会花的。” “……” ……谁能想到她都不是被娶的那个了,却还要起那么早化妆…… 鞭炮的声音从廊外传来,蕊珠小跑进来:“礼官来催了。” 兰辛将玉佩的绦子在她腰间系好,“就来了。” 红色的流苏服帖的垂在裙边,兰辛带着几个丫鬟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将平滑无痕的袍袖理了又理。 她这才发现兰辛的眼眶红了。 “殿下,”兰辛眨了眨眼,强压下哽咽道,“……殿下要成婚了。使君殿下知道,也会为殿下开心的。” 使君?她猛地一愣,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就是黄萱萱的父亲。 她不由沉默,这一点她和黄萱萱一样…… 那如果是爸爸的话,也会为她开心吗? 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记忆里却全是模糊的脸。 算了……秦铮的话,爸爸还是不要知道了。 她眨了眨眼睛,逼退眼底的泪意,却笑着拍了拍兰辛的脸颊,用拇指揩去她眼角的湿润,“我们走吧。” “是。” *** 公主府门前,鞭炮声啪啪作响,贺喜的人群蜂拥而至。 梓萱跨过门槛,却在看到白马后那个四壁皆是白绸的花车时,狠狠地一顿。 这就差一伙摇经幢幡撒纸钱的了…… 大概在出身青塬的秦铮眼里,这和灵车也没什么大的区别了…… 但当她见到秦铮的时候,这个想法突然就烟消云散了—— 明明是与她一般无二的白缎婚服,不过是边缘的纹理改成了桃枝——但他站在花车上,却哪里像个等人迎娶的新郎——倒真如个兴至而来的谪仙人似的! 但是…… 为什么他结婚还要板着一张脸…… 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政治联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