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萱愣了愣,旋即便明白过来。 他说的是她送给他的那三大箱赔礼。 她微微沉吟,“我知道金银玉器这些身外之物,自然入不得太子殿下的法眼……但别人有的,我也不想少了太子的……” 秦铮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三公主很熟练啊。” “……” 她心一凛,仿佛闸刀已经落到了她头顶上方。 “实乃……”她磕磕绊绊道,“第一次,所以怕失了礼数,怠慢太子,除了金银俗物之外……我还特意为太子殿下准备了丰富的瓜果蔬菜——这些都是青塬少有的品种……” 屏风内静悄悄的,秦铮没有再开口,不知道是被她的话震惊到了,还是在衡量她话里的真假。 梓萱把手放在暖炉上,感到指尖微微酥麻,热意渐渐融化冻透了的皮肤。 半晌后,她听到秦铮冷笑一声,“就这?” “……” 合着他刚才是在等她继续发言吗…… “……青楼一事,我实在抱歉……但……”我也不记得是怎么个开始了……我没写啊…… “以后太子殿下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遛狗,我绝不逗鸡……” 梓萱把手翻了个面,“此后我对殿下,定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渝,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毫无感情地打断她:“过来。” “……”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半天憋出一句,“别、别了吧……” “咳咳咳——”屏风外顿时响起一阵摧枯拉朽般的咳嗽声。 仿佛她不去,他就咳死给她看。 梓萱认命地起身,不然明天小报的头条大概就是:震惊,继青楼之后,青塬太子竟被三公主活活气死! 绕过屏风,梓萱低着头,一步一步蹭到他床前。 左右看了一圈,却连个绣墩都没有。 梓萱如霜打的小鸡,蔫头耷脑地站在他床前三尺的地方。 “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身上还有寒气呢……” 他忽然抬起眼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即便是低着头,也感觉到了他如寒刃般的目光,每一刀都要见血一般。 梓萱极不情愿地蹭了过去。 她蹭得连恒安都开始走神了,秦铮却偏偏再没一句催促。 等她方方靠近他床边,兜头便罩下一件大氅来。 梓萱被罩得一懵,一抬头,才发现秦铮扔了件大氅给她。 完美得隔绝了她所谓的寒气。 “……” 她顺道爬地裹紧了衣服,就听秦铮一字一顿道:“一生一世一双人?” 迎着他寒凉的目光,梓萱打了个哆嗦,“……嗯。” “空口无凭。” 她立刻上道地从怀里翻出一张红纸来,“有凭有凭!” 恒安嫌弃地看她一眼,上前将她手中揉皱了的红纸递到秦铮手中。 红色的纸上赫然写着两人的名姓,生辰八字,中间处写着两行小字: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首永偕,桂馥兰馨。’ 却是以青塬的礼数书写的合婚庚帖。 秦铮从那张字迹歪歪扭扭的红纸后抬起眼来。 梓萱立刻解释道:“我知道,你们青塬的规矩,女子归室,要将庚帖交于男方,表示顺从安守。婚礼的事都有礼部操办,我也插不上手,只能以此……聊表心意。” “出去。” 梓萱一怔,脚下却反应得极快,刚退出去两步,秦铮被她气笑了,“我说的是恒安。” “……”梓萱停下,“……哦。” 她满脸的失望连走出去三米远的恒安都注意到了,秦铮倚在榻边,面无表情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恒安已经退出了内室,连兰辛都在她被迫的默许下被拉了出去,整个密闭的空间里,顿时只剩下她跟秦铮两个。 梓萱沉默了一下,他的瞳仁过于漆黑,看向她的眼睛分明如无情的古井一般,却偏偏让人产生认真的错觉。 “当然——知道,”她看着他微微有些苍白的面孔,秦铮生得好看,不需碧玉长剑为伴,锦衣华服装点,便自能多人目光,“不过……” 他挑眉,“不过?” 她点头,“不过,还是低调一点。” 梓萱对他和善地笑笑,“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