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人还未到裕王府,从京都带来的几车礼物倒是先行。 门口侍卫前来禀报有四辆马车停在王府附近时,着实令正坐在院子里赏花的一家四口惊了一番。 “不是说只那淮安王一人?”柳月迟疑地看向李倾怀,眼神示意她再回想回想原书剧情。 李倾怀正抬手遮着略微刺眼的眼光,闻言一时愣住,“原书剧情就是淮安王到清水接走裕王爷一家……” “这……打哪来的……四辆马车——”李倾安说话前喝了口枇杷露做了准备,缓慢扯出一句勉强让人听懂的话。 “不管如何,去王府门口一探便知。”李瑾一锤定音,牵着柳月就往前院走。 余下的两人见状对视了一眼。 “哥。”李倾怀开口。 “?”李倾安看着她,等她后话。 “你一会还是别张嘴了,”她毫不留情,“跟电视剧中场广告一样折磨人。” “……”李倾安泪水都要飙出双眼。 被妹妹嫌弃了。 李倾怀拖着一脸悲春伤秋的李倾安到王府门口,远远见李瑾夫妇站在束马石处一动不动,面前还有一管家模样的人,顿时心觉疑惑,反手拽着李倾安的领子就走过去低声问柳月:“怎得?为何里面的人不下马车?” 柳月一脸复杂,欲言又止道:“人还没到呢。” 庄言正为人精明,少年时在长公主府中跟着管账师爷打点一切,虽整日里深居简出,却也见过不少皇亲贵族、宦官权贵。这次淮安王不远千里出趟远门,长公主心生忧虑,便让他跟着帮忙周转人际。实际上长公主着实多虑,能成为当今圣上幕僚之人能有多单纯,更何况淮安王有郡王身份加身,再加上亲族关系,自是无人敢动。于是庄管家一路跟过来,除了劝阻顾昭花钱不要大手大脚,便是安排侍卫监管他的安危,如今见到裕王爷一家,才又加上了个周转人际。 庄言正正与裕王爷洽谈裕王府的戒备问题,余光便被从大门处闯出来的李倾怀两人吸引,他见两人走近,微微侧身转过来给二人拱手请安,“郡主,郡王。我是长公主府中的管家,您二人称呼我庄管事便可。” 像这种在贵族府邸有一定话语权的下人见到后辈多是简单行礼,李倾怀自然不计较,只是奇怪自己居然成郡主了。 这算升职加薪不?她心想。 “庄管家,”柳月沉声道:“不是我不愿意为王府安全着想,只是您要侍卫日日夜夜监守王府,还不许任何其他人靠近,着实有些耽搁我们的日常生活了。” 庄言正仍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点点头道:“王妃所言甚是。但我的第一要务就是保证裕王爷及家人的安全。” “此番随淮安王殿下来到清水,远在京都的陛下和长公主都挂念得紧,若是王爷与您发生了什么,老奴实在不好交代。” 李倾怀闻言微蹙眉间,这个老头还真是顽固难缠。 “来者即是客。”李瑾挺起胸膛,端上一副亲近随和的笑颜,“我们清水民风淳朴,当地府衙也管制得当,不需要旁的累赘。” 这话就算明晃晃的拒绝,李倾怀本以为这老头能知难而退,却没想他面色不改,仍是坚持在裕王府周围埋下重兵把守。 “庄管事,”她眉眼弯起,声音清甜,说出的话却没有那么乖巧中听,“我尊敬您,方称您一声管事。” “当今陛下是我皇叔,长公主是我亲姑姑。”李倾怀走上前一步,颔首低声道:“我一向不知礼节,行事作风只看心情,在京都难道不是人人皆知?” 庄言正原本微笑地看着她,闻言眼神一顿。 “若是我家真是犯错而被贬就算罢,但真实原因你我皆知。” “我相信淮安王表哥此番前来并不是游玩的吧,等他到了自然会与我们解释清楚一年前的事情缘由。” 她敛去笑容,盯着庄言正苍老而带着眼纹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毕竟我们是亲人。” “庄管事,不要逾矩。” 几近晌午,阳光将几人影子拉长,李倾怀与庄言正对峙,身后皆站立有人。清风适时从巷中吹过,卷起第一辆马车的帏帘。李倾怀抬眼看去,发现是一整车满满当当的贵重礼品,她轻笑一声,放柔了声音道:“这是我表哥特地从京都带来的吗?” 她不等庄言正回复便扬声道:“怎么不先送进来反而站在大太阳下等着呢。” 李瑾立即跟着道:“来人,将礼物先搬进去,马车找位置好好停放。” 裕王府的侍卫借此接手了这四辆马车。 “淮安王呢?”李倾怀走到柳月旁边悄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