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侧首望向屋外,眉眼染上狠戾。 “三日后,我们要想办法毁了粮草,断了他们的后路。” 程非晚点了点头,“比我想象的要快。” 她对上索渊转即瞬变的目光,终于忍不住询问:“你为何这般恨老寨主?” 索渊一愣,随即挑了挑眉,“看来你的消息也没那么全面。” “不想说算了。”程非晚翻了个白眼,起身打算离开。 “你能不能有点耐心?”索渊急忙制止,见她重新坐下方无奈的道,“我又没说不告诉你。” 程非晚也不计较,双手撑着下巴瞧他,一副听戏的姿态:“说吧。” 索渊叹了口气,眼神含有几分悲伤,故作平静的道:“从哪开始跟你讲起呢。” 父亲自缢之前,曾与他告过别,只是那时的他年纪太小,看不懂大人眼底隐藏的情绪。 *** 彼时叶醒春刚逢丧母,离开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悲又吓,一蹶不振。 叶观屏退左右,将他叫进房间里,给他拿了许多小玩意儿,又讲了许多笑话逗他开心。 小孩子的情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叶醒春在父亲的怀里短暂的忘记悲痛,兴致勃勃的玩起玩具时,叶观突然蹲在他面前,拉起他的手含泪望着他,吐字清晰缓慢,说的却全是他听不懂的话。 “为父早知,我儿非池鱼,不会困于浅潭。 “醒春醒春,记住你的名字是代表生机,这是你母亲的期望,也是替为父赎罪。 “若有朝一日,天下得安,再无流民。你一定要亲手毁了龙吟寨,还这片土地一片安宁,无论取用何种方式。 “切记,永远不要对一个恶人手软。” 叶醒春虽然听不明白,但还是乖巧的答应父亲,深深这些话记在了脑海里。 他举着玩具扬起一抹笑,“父亲,孩儿记住了。” 叶观突然崩溃一般把他抱进怀里,紧紧搂着他,嘴里一直重复着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叶醒春手足无措,玩具掉在了地上,他第一次见父亲哭成这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也跟着哭了起来。 父子俩抱作一团,不晓得哭了多久,直到叶醒春将自己哭累昏睡了过去。 后面的事情他有些记不清了,只知道那天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围满了人。 叶观躺在草席上,身上铺着一块白布,屋梁上悬挂着一根断开的白绫。 虽然屋里没有鲜血,但经历过母亲的死,叶醒春明白盖上白布的人睡着之后,再不会苏醒了。 他的眼睛早就已经哭肿,哪怕看着叶观的尸体也哭不出来了。 叶醒春掀开白布,躺在了父亲身边,然后把自己也盖了起来。 众人惊骇,立马把他拉了出来,有寨子里的女人心疼的抱住他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安慰。 叶醒春没有挣扎,因为只有他知道,死在白绫下的不止一个叶观,还有他的儿子——叶醒春。 不对,或许还有一个人知道,那就是首领。 从那一日开始,首领多了一个唤作“索渊”的养孙,而叶观带来的丑闻,随着他的死亡深埋地底。 索渊根骨奇佳,也是少数拥有护法灵兽的人之一,修练五行变异术法——冰系。 因此首领十分看中他,为了防止他走叶观的老路,对他的要求十分严格,甚至可以说是残忍。 性格因成长环境而致,无法转瞬改变,小时候的索渊孤苦无依,喜爱收养一些动物陪伴自己,首领一开始并未阻止,他心中十分欣喜。 可没想到,在那些小动物长大之后,首领逼着他一个一个杀掉它们。 如果不从,匪寇们就会当着他的面杀了那些被绑进寨子里的普通百姓。 索渊没有选择,他在这样一日复一日的训练下,从一开始的杀掉自己的动物伙伴,到最后的麻木的杀人,手起刀落,不再有任何犹豫。 首领以为他成功了,可事实上,索渊已经逐渐明白了父亲话中的意思。 他看似顺从首领的命令,一步一步爬到三当家的位置,成为副首领,实则只为摸清楚龙吟寨盘根错节的势力,待有朝一日可以一击毙命。 *** 听完完整的故事,程非晚没有像往常一样发出感慨,她望着索渊,一字一句的说:“你做到了。” “还差一步,”索渊摇头反驳,目光坚定,“但我绝不会失手。” 程非晚在桌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