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渊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压制胸腔内起伏的情绪。 他承认,他筹谋数年,不敢就此去赌一份侥幸。 半晌,他吐了口气,咬牙切齿的问:“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程非晚顿了顿,带着笑意的眼睛望向他,“我是来帮你的。” 索渊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已经恢复平静,所有的情绪隐匿不见。 他对上程非晚的视线,望着少女眼中他的倒影,冷笑一声:“我不需要。” “是吗?”程非晚伸手勾起他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墨发,蛊惑似的在他耳边道,“你费尽心思将我抓来,无非是想利用太子借刀杀人,毁掉这个害死你父母的匪窝。可你有没有想过,谢无期此行为何要微服私访?你凭何确定他一定会出兵?” 少女炙热的呼吸落在他耳畔,索渊呼吸一窒,猛的推开她,避开她追随而来的目光,极为笃定的道:“谢无期想救你,他就必须出兵。” 听见这话,程非晚心下确定,他们尚未达成合作。 她心中愉悦,恍然道:“原来你的筹码只有我啊。” 索渊凝眸看向她,十分警觉:“你想说什么?” “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可以大发慈悲告诉你一个消息。”程非晚突然起了玩心,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梳理自己方才在路上被风吹乱的头发,故意逗弄道,“不过……你得先猜猜跟谁有关?” 说完,她抬眼瞥她,却见他没有任何反应。 她没了兴致,嗤笑一声,也不与他明言,只自嘲似的道了一句。 “谢无期这出戏唱的真好啊,连我这个当事人都差点信了,也难怪你们深信不疑。” 听见这话,索渊瞬间急了,一把将她拽过来,“此言何意?” 见她不答,他沉声呵斥:“说清楚!” 程非晚看了一眼再次被他攥住的手腕,强行忽略那股痛意,笑吟吟地望向他。 “你想知道?好啊,我告诉你。”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从床上走下来背对着他,收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神十分清醒。 “太子的确会出兵剿匪,但他是为民出兵,而非为我出兵。” 她顿了顿,低眉垂眼,望向左手佩戴的那只无色的琉璃玉镯,探手轻轻抚摸,语气淡漠至极。 “我只是他放出来的诱饵,他不会来救我,只会来杀我。” 闻言,索渊紧紧蹙着眉,语气颇为困惑:“太子小儿不是喜欢你吗?” 程非晚不答反问:“你喜欢我吗?” 索渊一愣,不待回答,便听她语带讽刺的道:“我与他相识不过短短两日,手中还握着一个可以令他一击毙命的秘密,他喜欢我才会奇怪吧?” 这话入耳,索渊轻嗤一声,阴阳怪气的嘲讽:“揣着那么多秘密,也不怕哪天阴沟里翻船。” 程非晚笑吟吟的转身看向他,十分欠揍的说:“与其等我翻船,不如想想你需要拿什么与我交换你的秘密。” 事到如今,索渊只能自认倒霉。 他坐在床边,两只胳膊肘抵着膝盖,黑沉沉的眸子仰望着她,直白的道:“你想要什么?” 程非晚也不多言,只道了一个名字:“叶醒春。” 索渊垂眸,神情冷漠,仿佛那个人不是他。 “他已经死了。” 程非晚轻笑一声,不甚在意的道:“那就让他复活。” 索渊震怒:“你这是强人所难!” “那又如何?”程非晚缓缓走到他面前,抬手勾起他的下巴,跟个流氓似的,“现在的你……有跟我谈判的资格吗?” 她像是在打量一个不听话的猎物,轻言细语,却又极致强势:“我方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没得选。” 索渊从未受过此般羞辱,他恨不得杀了她,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即使她所言为真,她只是一个诱饵,可在龙吟寨的人看来,她依然是一个筹码,而且是他亲手带回来的筹码。 若她今日死在他手上,必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何况,他并不知对方池中深浅,贸然动手,对他有害无益。 思及此,索渊咬了咬牙,屈辱的询问:“你想要他做什么?” 他仍旧不肯说出那个名字,可程非晚却毫无避讳,她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我要叶醒春成为我的影子,从生至死追随于我,永无背叛。” 话落,一室寂静,他怒不可竭。 四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