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活得像个废物,丢尽我叶家的脸。” 字字如刀,在叶樟已经结痂的伤口上割了一刀又一刀。 都说人在气头上的话不必当真,次数多了,那一定就是真心话了。 敏感人格一半的形成,来源于至亲的言语霸凌,最后全成了他的过错。 叶樟面色惨白,心脏抽痛,额头冒出细汗,他无意识地抠着左手腕上的疤痕。 他是让母亲伤透脑筋的儿子,是父亲难以示人的耻辱。所以,在他从鬼门关外被医生带回来后,所有人都到了,唯独没有父亲。 活着的他从来不被人期待。 或许死了更好。 叶母看他脸色不对劲,霎时间慌了,斥骂丈夫,“你在说些什么?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半点不过脑子。” 叶雪峰终于注意到了叶樟的不对劲,绷着脸看他半晌,转身回房去了。 叶母过去执起叶樟冰凉的手,紧紧握住。 “你爸说气话呢,你知道他是急脾气,不要往心里去。” 叶樟垂首,望着母亲的手,明明母亲的掌心干燥温热,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从小到大,别提做到让他骄傲了,我连让他看得过去都做不到。我不如大哥,不如季然,谁我都比不上。” 叶母手上用力,捏得他手掌发疼。 “别这么说,你爸那脾气你不是第一天领教,人在气头上,说什么话都不作数。” 叶樟微微笑了。 就连安慰的话都不是他想听的。 只有程承会告诉他,世上有千万朵玫瑰,每一朵都独一无二,所以612星球上的那朵玫瑰对小王子来说才无比珍贵。因为世界上只有一个叶樟,他对她来说,也无比珍贵。 “我不会娶周颜。” 简单六个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是他对父亲的反抗,也是他的坚持。 叶母唇抿一线,尽量克制怒气,“我知道你还在惦记程承,可程承已经走了两年了,你要多久才能开始自己的生活?你不能一直活在在回忆里。” 叶樟目色平静,“我只会和我爱的人结婚。” “她已经死了。”叶母激动吼道。 一向文雅从不大声说话的人,难得如此歇斯底里。 叶樟转身向着大门走去,背影没有一丝留恋。 叶母追到门口。 “这个世界上,得到的不是想要的才是大多人的常态,你不要总觉得自己会与别人不同。” 叶樟头也不回。 他把车开到金顶阳光,这个小区坐落于一环与二环交界,吸纳了老城区的烟火气,他映像里这一片一直都很热闹。 十八栋靠马路,越来越多的窗子亮起了灯光。 从下往上数十层,再从左往右,数到第四个阳台,就是他与程承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车停靠在路边,与金顶阳光隔着一条马路。车窗外,车流来往如梭。昏黄的路灯,璀璨的都市霓虹,全映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这条街,这座城市,一直忙忙碌碌,片刻不停。 由于不是主路,交通监管不太严格,有人规划了一排收费的停车区。 不时有车停过来,隔不久又开走,然后由其他的车辆补上空档。 叶樟的SUV对停放的位置十分长情。 他在车里呆坐了一整晚,等一盏再也亮不起来的灯。 车载音响不断循环着同一首歌。 “刻在我心底的名字” “忘记了时间这回事” “既然决定爱上一次就是一辈子” “希望让这世界静止” “想念才不会变得奢侈” “如果有下次” “我会再爱一次” 还在一起时,光想到分开他就很难过。 他曾经问自己,如果不是恰好在需要安慰的时候她都在,他还会不会爱她? 如果知道她迟早会离开自己,他还会不会爱她? 现在他有了答案。 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一次又一次,反复爱上她。 不问缘由,不问结果。 清晨,叶樟被鸣笛声惊醒,他睁开眼,灼目的阳光穿透挡风玻璃,眼睛才刚刚适应光明,他抬手挡了一下。 手机震了三次。 一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