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的包间将台球馆大厅的嘈杂声隔绝在门外。 程诺记着季然教的话,找准中杆进球路线,瞄准红球,正准备打出去时,季然从背后压过来,下巴抵上她的肩窝,手从手背慢慢滑向指尖,轻轻按住。 “角度瞄得太远了。” 程诺翻了个白眼,“我自己能行!你这样教,我什么时候能学会。” 季然把她的抱怨当了耳旁风,握着她持球杆的手,把白球打出去,撞击红球,成功进洞袋。“你知不知道苏轼也写过艳词的?” 台球室很封闭,程诺本就有些气闷,后背又被他灼热的体温烘烤着,她轻轻挣了挣,“比如?” “恰恰莺声,不离耳畔。津津甜唾,笑吐舌尖。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 季然边念手边移上她的胸缘,程诺拽下来,转头,笑盈盈地睨他一眼,“胡说,这明明是……” 她如梦方醒,停顿在这里,怎么也不肯往下说了。 季然咬她的耳垂,“明明是什么?” 程诺怕房间里藏了摄像头,用手肘撞了下他的胸口,“才不是苏轼写的,公共场合呢!” 尾调不自觉上挑,声音软软糯糯,听得季然一阵情动,手越发不规矩,“真的很奇怪,你不是江浙人,怎么说话和那边人这么像。” 程诺简直是怕了他,费力挣脱他的钳制,到一旁拿水喝。 两人在台球馆里待了一个半小时,季然说是教她打台球,实际是借着这个借口使劲占她便宜。程诺见他的动作越来越出格,忙说自己饿了,想走了。 走之前,程诺去了趟洗手间,在镜子前洗手时,瞟见脖子上有个草莓印,程诺懊恼极了,轻声低骂,“臭流氓。” “诺诺?” 程诺透过镜子,看见站在她身后的傅砚池,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这也能遇到? 程诺拨了拨长发,掩盖住那枚暧昧的草莓印,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傅砚池打招呼。 “你也来打台球吗?” 傅砚池“嗯”了一声,“和朋友一起的。” 又补了一句,“都是男性朋友。” 程诺心很累,“你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是和同性朋友一起来的。” 傅砚池脸色很不好看。 程诺看了眼手机,她在洗手间耗了不少时间,季然等得不耐烦,发消息问她在哪儿。她刚要回,瞥见季然拎着她的包迎面走来。 “可以走了吗?” 季然来到她面前,把包递给她。 程诺接过来,刚想找借口向傅砚池道别离开,傅砚池突然开口,“不介绍一下吗?” 季然看看傅砚池,最后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心领神会地把难题抛给她。 程诺为难得想死,见季然一副看戏的模样,直想踹他一脚。 “季然?” 正当她进退两难之际,有人唤了声季然的名字。 来人穿一件黑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两粒,微曲的额发垂到眉毛处,鼻梁挺拔,唇形性感。五官不属于大开大合的类型,因为过分精致,反而会令人觉得有些女相,却并不娘。 他看着季然,眼梢含笑,“女朋友?” 程诺有些紧张,很怕季然否认,倒不是因为对他有什么不该有的期待,而是傅砚池就在旁边看着,她昨晚骗他自己有男朋友,今天和季然单独出现在这里,季然如果否认,依傅砚池的性格很难不多想。 季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看了看江聿背后的两个人,把话题转开,“就你们几个?” 鲸鱼拨开江聿,直接冲向程诺,“你怎么在这里?” 手臂被自来熟的鲸鱼挽着,程诺吐了口气,“你也来打台球?” “是啊!”鲸鱼仰头看一眼季然,“叶樟等会儿也会来,遇见了就一起呗!” 程诺的面色骤然泛白,在场的几人,只有傅砚池知道她的反常只是因为那女孩刚刚提到了一个名字。 “我不去了。” “我好像听见有人提到了我的名字。”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密不透风的封闭空间,程诺却感觉有风吹过背脊,从骨头里冒出一阵凉意。 叶樟两手揣在裤兜里,吹着口哨,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哟!竟然在这里碰到了季公子,还带了女伴”,叶樟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在对上程诺目光时,他的眼神冻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