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里,他的衣服下摆被夜风灌入鼓荡,五分裤下露出的长腿肌肉线条流畅,跟腱修长,踏着双干净的板鞋。像个长相姣好的少年,明明该是清爽,不知为何脸色却冷冽得很。 陈达观随着尤露视线望去,不觉怔了怔。 怎么哪儿都有他? 尤露捏着手里的纸团,往垃圾桶里扔掉,站起身拎起包挎在肩上,“电影看完了,我先回去了。” 她迈开步子,手腕却被陈达观抓住,后者说:“你才刚来没一会儿呢,待会儿还要放一部,看完再走吧。” “不看了。”尤露拧眉,稍稍挣扎,却没挣脱开。 她有点讶然地看向陈达观,对方已经站过来,靠她很近,眼神中带着些意味不明。 “那我送你回去。”他说。 他忽然很奇怪,周身溢出一点侵略感来,尤露觉得不太舒服,用力将手一拉,挣脱开的时候往后退一步,冷道:“不需……” 她顿住,转头很快看了一眼堵在楼梯口的叶施泽,话音一转道:“你也喝了酒,叫代驾吗?” 陈达观愣了下,才说:“我可以叫司机。” “那走吧。”尤露看也没看他,走到露台入口处,抬眼望向门神一样站着的男人,“劳驾。” 叶施泽没动,微微低头看她,眼神沉暗。 廊檐上挂的小灯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暮色夜风中,男人单手插兜低头看她,黑色吊带之外露出大片瓷白的肌肤,随意散着的颈发里,藏着修长的脖颈。 他们一高一矮这么望着彼此,眼里好像再也容不下旁人, 陈达观心里紧了紧,走过去看着叶施泽,声音里也带上冷意:“麻烦借过。” 叶施泽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什么也没说,往旁边走了一步,让出身后的楼梯。 一直到走下楼梯,跟着陈达观上车,尤露都有些愣愣的。 陈达观不舒服:“喝多了?” 尤露回神,看了他一眼,说:“你是不知道我的酒量。” 这话说出口,就带上一点亲昵的意味,陈达观心里舒服了,调笑道:“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小酌几杯?” 本来今天氛围很好,谁知道又被那个男人破坏了……陈达观暗自啧了一声,说:“别下次了,要不就这个周末吧。” 尤露对他这种带着自信的自说自话很是莫名其妙,“我答应了?谁要跟你一起喝酒。” “……”陈达观:“那可爱的尤露小姐,什么时候才可以赏光跟我再喝一杯?” “再说吧。”尤露不想跟他扯太多,有些疲惫,展现出不想说话的样子,陈达观也识趣,没再多说,一路将她送回酒店,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尤露脱掉吊带,赤脚走进浴室,简单冲了个澡,裹着浴袍出来,打开冰箱。 里面却没有补充的水。 哦,她在门口挂了请勿清扫的牌子。叹了口气,尤露起身走到电话旁边,拿起来。 她习惯性节约,哪怕住酒店也不爱开很多灯,只有床边一圈起夜的地灯和床头小灯还开着,套房里安安静静的,静谧,黯淡。 片刻后,听筒被重重砸下来,尤露随便抓了件衣服往身上一套,打开门快步走到隔壁,低头一看,把手上已经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她抬头,又重重敲响房门。 不过片刻,房门打开,叶施泽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发梢不断往下滴着水,颗颗水珠几乎要连成线,一路滑落过蓬勃的胸肌、肌理分明的腹肌,从两条性感的人鱼线衍伸进去。 但尤露无心欣赏,胸腔微微起伏着,眼睛盯着他的脸,说:“我们聊聊。” 叶施泽眼神从她脸上往下,看了眼她的胸口,很快移开。 他的喉结微不可见地滚动了一下,盯着门框处:“进去说。” 他侧过身,尤露一走进去,便被全屋大亮的灯光差点晃了眼,微眯起眼睛。 还未开口,一声门响,她脸上直直甩来一件衣服,取下来一看,是件男士棉布的短袖外套。 手里拿着他的衣服,挨到自己的胸口,这个时候尤露才意识到,她只穿了一件将将遮住臀部的T恤,连胸罩也没穿。 她动作一滞,迅速穿好外套,扣好胸口的扣子,脚下又丢过来一双拖鞋。 叶施泽淡淡地说:“穿上。” 对了,她甚至还没穿鞋,就跑过来敲他的门。 踏进刚拆封的一次性拖鞋,尤露不觉有点不自然起来,站在门口没进去。抬眼一望,叶施泽已经走进去,还只是裹着浴巾,大喇喇坐在沙发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