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尤露也被吵醒了,睁眼就见到自己的父亲正压在女人身上,高大的体型全面压制着王佳丽纤弱的身型,在黑暗里,就像只夜间捕食的野猪。 她脑子里翁的一声,狠命尖叫起来,开始推搡尕让初。 她的叫声非常刺耳,哪怕他们的屋子在山里最深处,附近几里地远也有别的人家,尕让初冷不防被她这么一叫,担心被别人听到,慌了,起身就是一个巴掌。 尤露瘦小的身躯被一下子扇到墙上,发出砰的巨响,王佳丽挣脱开,衣衫不整地爬下床,将她护进怀里,颤着声音说:“没事吧?” 尕让初站在原地,气喘如牛:“他妈的!老子认错人了,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王佳丽抬起头,狠狠瞪着他,眼眶发红:“认错人?你的妻子就睡在你旁你,你能专门走进厨房,把我认错?” 尕让初沉默了几秒,忽然笑起来:“王老师,你说说你,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就盯着我看了,那眼神骚的……” “你闭嘴!”王佳丽厉声道:“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我……” 这个时候,尤露抬起手,拉住了她:“老师,我送你回去。” 她抬起头,额头上刚被撞到的地方,已经鼓起一大团青红,但眼神很清醒。 她知道,其实尕让初不敢做得太过分。别说王佳丽背后有村长罩着,哪怕就是乡里随便的一个女人,他也不敢对人家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今天估计是喝大了,有点无法控制,但只要被阻止,好歹会恢复一些理智。只要王佳丽不再来,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事。 王佳丽也想到这一层,她看向尤露,女孩的表情很坚定,似乎也知道,今晚要是王佳丽走了,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她好不容易获得的受教育的机会,就会这样被尕让初再次毁掉。她会回到每天干活的日子里,给他们做饭、洗衣服,会沉进山野,隐入林木,永无出头之日。 王佳丽喘着粗气,抿唇把尤露更深地抱进怀里,低声说:“老师不走,在这里陪你。” 两个人靠在墙角处,像两朵在暴风雨中飘摇却互相依偎取暖的野花,尕让初哼笑一声,没再做什么,出去了。 外间又响起呼噜声,两个人却不敢再睡了。王佳丽把尤露抱上床躺好,自己坐在床头,把尤露的头搁在自己膝盖上,虚虚抚着她额头上撞出来大包,轻声道:“明天,我带你去看。” 尤露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王佳丽继续道:“我不会走的,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我就会继续来教你。” 沉默许久,王佳丽又说:“露露,你想出去吗?” 尤露睁开眼睛。 “如果你想,等我离开的时候,我带你一起走。” 尤露抬头看她,黑暗的屋子里,她身上的味道温暖而清新。 “他不会放我走的。” 王佳丽摸摸她的头发,安慰道:“没关系,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老师来想办法。” 屋外虫鸣震天,屋内炉灶的轮廓隐在阴影里,像一只只黑暗里的怪兽,亟待误入的生物路过,就一口将之吞进无边的黑夜。 这次周末以后,王佳丽每次过来,都是年轻的村长送她来的。尕让初再三以自己喝多了认错人为借口,村长也不好说什么,更劝不动王佳丽,只好每次送她过来,并在这里待上好一会儿,同时以警告的眼神一直盯着尕让初。 这样平静地度过一段时间,又是一个周末的清晨。尤露早早起床,准备去牛棚放牛。 路过外间沉睡的两人的时候,尕让初的呼噜声停止了。 以为他即将醒来,尤露停下脚步,转头。 借着晨曦的微光,她发现尕让初仰躺在床的外侧,口中有溢出的呕吐物,脸色涨得紫红。 女人还躺在里面,睡得不省人事。尕让初忽然动了一下。 尤露一惊,小小后退一步,但他没有别的动作,只是仰躺在原处,眼睛还闭着,昨夜吃过的糌粑不成型地从嘴里、鼻孔里流出来。 他的头微微上下颤动着,嘴巴大张,似乎想要呼吸。 尤露下意识揪住自己的背心一角,眼神死死看着他。她在这个时候想到阿黄,想到王佳丽。 他们都曾经在尕让初的暴力统治下,流露出惊惧的眼神。不同在于,阿黄只是一只狗,而王佳丽是个成年人,她有背景,有能力,还有最难得的,尤露此生还未遇到过的,坚定的善意。 所以阿黄死了,而王佳丽会活着。 邻家人都不想与她家来往,在这样平静的清晨,没有一个人,会来到她家里,发现尕让初因为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