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需要人照顾的。” “唉是的,还是我的疏忽,家里人来了电话,实在是太久没见了,这才聊久了些……” 旁边的声音陆陆续续传过来,闻喜眉心纠了起来。 现在的她就像吹涨了的气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炸开,又滋生出了烦躁。 她将手搭在扶手上,手心里还攥着沈从越递给她的纸,挤压在扶手上面,被剪的秃秃的指甲用力扣着上面的胶皮,粉嫩的指尖沾上了黑色的碎末。 闻喜将身子挺直,没有顾上他们还在进行的对话,虽然大多是阿姨在说,他在一旁不时低应一声。 她对看护阿姨说了一句:“我有些凉,推我回去吧。” 说完后,她听见了阿姨向那个男人告别,然后走了过来,将手放在了她的轮椅推手上。 在转过轮子前,闻喜稍稍偏过些头,似乎是想对他说话。 阿姨配合地顿住了动作。 沈从越也将沉静的目光投了过来,落在她白净的面容上,粉嫩的唇瓣现在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闻喜想说话,可在那一瞬间,她的鼻子上好像套上了一个气球,她每呼吸一回,气球不断被吹鼓,一直在她开口前,那个膨大的气球终于在自己耳边“嘭”的一下炸开了。 刺耳而又尖锐。 她仔细去听,那好像是她所有情绪的开关,在时间的某一个节点上,还是无法自控地爆裂了。 “我仅仅只是想知道你身上的味道,没有再过多地想要了解你的意思。” 她的声线冷静自持,还带着一丝强迫意味的镇定与淡然。 可只有她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的不冷静,有多么的情绪化。 她在说一些,明明已经可以跳跃,可她依旧选择将那些无赖地翻找出来与他进行纠缠的话题。 “这个纸皱了,没用。” 她就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明明知道乱扔垃圾不对,却依然还是赌气似的将手心里的纸扔了出去,准确地来说,是扔在了他的面前。 然后不等看护阿姨推她,闻喜自己就双手握住轮椅两侧的轮子,转过了方向,轮椅向着身后滚去。 这样做,应该会让他心底里给她留下的印象,从一个可怜死要面子的病人,变成了蛮横没有礼貌的瞎子。 那个男人或许最初对她还有些许的同情和怜悯。 可闻喜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所以如果因为方才的举动,将这些转变成对她的厌恶和讨厌,反而更让她感到放松和舒缓。 而被留下来的看护阿姨,没想到闻喜会作出这样的举动,神色意外又难掩尴尬。 她将闻喜刚才扔在地上的纸张捡了起来,向沈从越解释:“先生你别介意啊,闻喜不是没有礼貌的孩子,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她不知道闻喜和眼前这个男人的关系究竟如何,可闻喜的性子是好的。 沈从越站在原地,穿着黑色短袖的上半身修长而又笔直,在雨幕之中,脊背挺拔。 他的视线从那团不成样子的纸挪上来,俊朗的眉目沉敛温缓地看着对方,淡淡笑了笑:“您都说是孩子了。” 一句话,将闻喜方才作弄般地举动,定义为了孩子的赌气捉弄。 他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闻喜靠在门后,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从喉腔里发出了一丝难抑的低吸声。 “真没劲儿。” 她低低喃出这么一句,将贴着门的脊背与它分开些,转着轮椅的手速度越发地加快,身后传来看护焦急地声音:“哎闻喜,别那么快!” 闻喜,闻喜。 别叫她闻喜。 闻喜心里不停地想着,眉心死死皱起,那股子郁气明明无厘头地宣泄了出去,可她还是莫名地烦躁。 刚刚那个男人一定知道到了她的名字。 可是,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 闻喜只知道,他是个男人。 再就是,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她不争气地无法否认。 她很喜欢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