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晨看了眼小智,问:“你想像姐姐一样,能打倒坏人?” 小智点头:“嗯!” “我也没有很厉害,他只是想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我说。 看出她有点犹豫,我说:“您是担心孩子受伤吗?” 她没有回应,牵着孩子准备离开:“我回去再考虑一下,他毕竟还小。我们就先走了。” “覃晨姐,”我出声喊住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冲动,或许我只是想夸一夸她,“你真的很厉害。” 又或者,我希望她能好受一点。 “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我妈妈一个人带大的我,小时候经常会有同学欺负我,我妈妈工作特别辛苦她兼顾不了我的心情。但是我特别佩服我妈妈,我也特别佩服你。” 或许是我的故事打动了她,她回过头来看我,眼神中有些咤异。 “我学武术就是因为想保护妈妈和自己。”我说,“武术很辛苦很累,几乎每天都会受伤,但我很骄傲,从我小学开始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和妈妈了。” “拳头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但自身强大的力量会让别人害怕。” 我说完这些话,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很小的时候我就不再跟人分享自己的心事了,可能是看到覃晨姐,我想起了我的妈妈,看到昨天躲在跳跳老师背后的小智想起了小时候的我自己。 “谢谢你。”覃晨姐说。 “你可别说谢了。”我笑起来,“这个字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而且我真的没帮上什么忙。” 覃晨站在原地摸了一下鼻子,我看出来她可能也有些触动。 “走吧,刚好我也买完东西了,一起出去吧。” 我是绝不会允许悲伤的情绪持续很久的,转移了话题,牵着小智一起往商场出口走去。 从商场到我家会经过一条河,这条河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叫蜻蜓河。我骑着车经过桥上,河边的风吹到脸上很舒服,柔软干燥。 我仿佛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喊我。 他说:“家家超级勇敢。” 在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眼泪顺着风向,在脸颊上短暂停留,然后迅速风干。就像我的悲伤情绪一般,随着风离开了。 小时候妈妈不让我来这条河边,即使我上学时走这条路是最方便的,但她宁愿绕一条远路也不愿意再经过这里。 我知道,她是怕触景生情,也怕在清澈的河底看见熟悉的影子。 许多年过去,我早已能够坦荡地路过这条桥,夏天的时候河边有蜻蜓低飞,我就在桥上散步,跟蜻蜓聊天。 我一直认为,他变成了一只红色的蜻蜓,每到夏天的时候,就会在河边等我。 为什么是红色的呢,因为在十几年前的一个夏天,这条河曾被红色的血蔓延。从此我的记忆中,关于蜻蜓只剩下红色。 不想了,我家就要到了。 推开门,鞋还没换我就朝屋里喊着:“妈我回来了!” “今天下班怎么比昨天还晚?我让你带的鸭货呢?”我妈听见声音,从客厅里回了一声。 “没忘。”我提着袋子举给她看,“诺!这么多,管够!” 看见最喜欢的鸭子,我妈从腿上的作业中抬起眼看我:“算你懂事,拿过来我先尝尝。” “妈又改作业呢?这才开学多久就有作业了?”我凑过去从她腿上抽了一本作业拿来看。 “该布置的还是得布置,数学这东西就是得多练。”我妈啃着鸭脖说。 这话我从小听到大,把作业放回去,也拿了跟鸭脖啃。 “你改作业灯怎么不开亮点,小心你这近视又老花的眼睛哦。”说着我就把客厅的吊灯也打开了。 “就知道操心我。”我妈说,“我可听你大姨说了。” “说什么了?”我大姨应该没有这么不守契约精神吧。 “你们那幼儿园有一个还不错的男老师,你大姨在我面前可劲夸呢。”我妈摘下眼镜把腿上的作业放到一边,决心要跟我唠唠闲话。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吓我一跳。 我随意道:“还行吧。” “其实现在谈个恋爱也不是不行哦。” “妈我还小!”我急了,决心要扯开这个话题。 “你还小啊?”我妈撇了下嘴,“等过几年我退休了,我就跟我的姐妹出去旅游,我让你这个小女孩一个人在家待着。” “那我跟你一块旅游嘛。”难得在妈妈怀里撒个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