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死了这条心。” 穆晋安眼中的冷意太甚,斋顿只得打住。 他虽然体格壮硕,但还是太年轻了。 面对常年领兵的穆晋安,难免有些无力。 “只有让我的族人看到希望,他们才能支持我拥戴我,儿郎们才会跟随我,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大将军总不能什么都不给,还想和我达成盟约。” 穆晋安卷起羊皮地图,亲手递过去,他的手指节分明宽厚有力,像是握住一把刀,“不用你召回图塔,你把我已死的消息放出去,让你几个哥哥以为西北军已经自乱阵脚,我领兵出其不意地取了你几个哥哥的命,你再趁机夺了族中的兵权,只要兵权在手,你的话比任何人支持都管用。” 言简意赅,这确实是最好的一条路。 就是要足够的心狠。 斋顿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他不忍心,“那是我的哥哥,亲哥哥。” 穆晋安把手里的杯子猛地往桌子上一放刚好压住他的手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要忘了,自古权力之争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要想保住你阿妈一族和你的小命,还要保住你族人的安宁生活,就要懂得取舍。” 斋顿想要挣开,怒目而视之下却是穆晋安的云淡风轻,他没有挣开,就像他挣不开沾染手足血肉的宿命。 安秋鹜有些咂舌。 这可比话本子上写的精彩。 一时又想起昔日的好姐妹蔡嘉懿,他是要嫁给怀王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怀王将来会是天下之主,都说那个位置俯瞰世间万物,可悠长的岁月里,高坐在龙座上的帝王又有几个不会被渐长的欲望与权势吞没。 即使初心仍在,也保不齐不得已三个字。 斋顿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高估自己筹码在穆晋安心中的份量,开弓没有回头箭,只有降低自己的成本答应了穆晋安的建议。 不想输的那么难看,他犹豫半响侧过身子背对着安秋鹜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既是盟友,没什么比联姻更稳固了。怀英称我一声大哥哥,我愿意把怀英许配给你。” 他看着逐渐不悦的穆晋安,补充道:“阿古叔可以代表耶里一族,怀英的母亲也是西北关内这边的大族,她是两族亲厚最好的见证,她许你,不辱没你大将军的身份。” 穆晋安看傻子似的睨他一眼,忙去看安秋鹜,正好撞上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秋鹜!” 斋顿也把他二人的情谊看在眼里,都说中原男子三妻四妾,想来这位大将军只是不敢当面说什么,便唤一声安姑娘,“怀英也很喜欢你,听说姑娘只是个医者,”见安秋鹜斜眼看他,他忙摆手,“当然,我没有瞧不起姑娘的意思,只是怀英确实爱慕大将军,只希望姑娘能够大度容怀英一个位置,这样对大家都算圆满。” 怀英是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她会骑马,不娇气,会煮饭,不懒惰,虽及不上安姑娘标致,但是样貌也不差。 她的笑声能让人一整天都沉浸在快乐中。 至于这位安姑娘,他也听说斩杀雪狼头狼的事迹,但看着她风吹吹就能倒的身板,斋顿觉得就当听个乐子吧。 不待安秋鹜说话,穆晋安已经冷声呵斥,他不是个容易发火的人,可是斋顿说的话句句扎在他心窝上。 “荒谬,再多说半句别怪我翻脸无情!” 安秋鹜于他。 如珠似宝! 他虽庆幸与诚阳侯府的婚事,但又忧心从不敢在她面前提及。 这本是权宜之计,他怕她细想时被那些利益的的外壳膈应,以此心生芥蒂。 战场上他什么都不怕,唯独在爱她这件事上小心翼翼。 斋顿不解,“这...怀英她...” 安秋鹜安抚地握紧穆晋安的手,轻重缓急她还是分得清,不想闹得不欢而散。 “此事不急。” “既然这笔生意已谈成,你可以告诉我找你阿爹那人是谁了吧。” 思绪跳跃的有些快,斋顿‘啊’了一声,见女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才后知后觉先前是说过这么回事。 “那人...那人没有亲自来,而是他身边的亲随找的我阿爹。” “是蒲明?” 安秋鹜试探。 斋顿摇头,“蒲明是有心议和,但他太小气了。” “是当年与魏乙一同来我族的博轼,他的亲随我不会认错的。” 安秋鹜看着他,又看看穆晋安,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