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下跪,就为了求我救你。我倒是为他们不值。” 安秋鹜口中说着不值,两颊处却染上些许不自然的红晕。 她一个闺阁女子第一次和男子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再如何镇定自若也少有的露出几分胆怯和羞涩来。 穆晋安哑然失笑,却被她少有的女儿之态所吸引,闻言不退反进,“好不好玩这得问屏大夫你了。也不知是谁为了‘逼我就范’故意引起我的病症,又不知是谁拿着字据笑得不能自己。” 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搅地她心烦意乱。 “屏大夫你说,这,好不好玩!” ‘玩’字在安秋鹜脑中迸开,像是压倒一切的魅惑魔音。她无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在心中那根弦快要绷到极致时,逃似地挣开穆晋安的双臂。 穆晋安这次没有阻拦。 他斜倚在床上,中衣不知何时散开,露出宽厚的胸膛。 安秋鹜别开眼,明明上次给他治伤时看过并未觉得有什么,今日却总觉得有些... 碍眼! 对,就是碍眼! 那些话本子上说,看了男子的肌肤是要长针眼的! 安秋鹜撇嘴地往一旁侧了侧身,权当什么都没看见。 穆晋安瞧着她别扭地举动,心中那股因她对他下手的气消了七七八八。 感受到一直胶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安秋鹜到底没忍住道:“我是不该暗自对你下针引得你旧疾复发。”她故意把头埋了下去,声音起伏不定,“可我也没办法,好不容易遇着位与蒲明有些恩怨,且还是位军爷,我那颗复仇的心怎么都按耐不住。” “赫公子要杀要剐,屏凡毫无怨言!” 她猛地抬起头,毅然决然倒有些任由穆晋安处置的味道。 穆晋安看着女子因仰头露出的一段雪白颈子,莫名地想起西北戈壁的弯月,皎洁地悬挂在天际。 他起身走近,安秋鹜退一步他便逼近一步,直到退无可退,“屏姑娘,我不怪你。” 安秋鹜一怔,豁然眉间舒展开来,“你当真不怪我!” 穆晋安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绽开一丝生动的笑意,“你拿着我亲手按了手印的字据,就算我应承了你的请求。如此,你给我治病,我予你想要复仇的助力,这也算是银货两讫。” “你以女子之身不忘亲族父老之仇,这是大义。” “我,不怪你。” 穆晋安的眼中倒映出她的样貌,像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上终于有了雨过天青的一杆翠竹。 她不知为何听他说‘银货两讫’时心头泛起的微微酸意;也不明白为何他说她大义时涌起的愧疚之感。 安秋鹜只是紧紧捏住袖中的那份字据,喃喃道:“如此,请赫公子躺好,我来施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