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况且居京都大不易,姑娘若赚得些许银钱傍身此举甚妥,但想与内阁首辅为敌却是万万不可,屏姑娘应当细细思虑。” 安秋鹜料到他不会答应,堂堂西北昭毅将军穆晋安怎会凭着一个小小女大夫的几句话就擅自答应寻仇一事;况且她本意也非如此,蒲府那夜之事,他虽没问但到底起疑,不过就是想让眼前这位大将军相信她不过就是一个有几分小聪明又有一段悲惨身世且毫无根基的女大夫。 “此道当真如此凶险?” 安秋鹜眼中疑云窦生。 “当真。” “我那早亡的父母还有被困死在城中的父老乡亲的仇该如何是好?” “姑娘要相信世间之事,善恶终有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安秋鹜暗自扯了扯嘴角,这位昭毅将军还真把她当小姑娘哄,“既如此,那...我听赫公子的。只是,自上次事后,蒲府定当加强守卫,赫公子要是再想一探蒲府怕是没那么容易。” 她知在太师府时,怀王给他看了些许东西,不过是怀王向他抛出的‘鱼饵’,他这条大鱼若是没有像样的饵料怎会轻易上钩,怀王在试探,他穆晋安自然也在试探。 如此,想要借力除了能治好他旧疾的医术还不够,还要有足够利用的价值。 “只是蒲夫人还需再吃几副药,且我又握有她的把柄,蒲府看我只是一个女大夫,想要进出蒲府想来比赫公子容易许多。” 穆晋安眼神一沉,“屏姑娘想做我伸向蒲府的刀?” “只要赫公子愿意!” 那玄色的广袖一卷,男人挺拔的身姿大步往门口而去,“既如此,这病在下不治了。” “赫公子就不想替你家将军分忧?蒲明那日分明说想要昭毅将军手中的兵权不过是他动动手就能办的事,赫公子甘愿昭毅将军落到如此境地?” “况且,我这把刀若是用的好,可会省去赫公子不少事。赫公子何乐而不为!” “就是不知,赫公子是不愿还是不舍得用我这把刀!” 穆晋安蓦然回头,女子站在桌边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仿佛刚才不过说了句‘今晚吃了什么’般随意。 是啊,他是不愿还是不舍呢? 带兵打仗多年,哪有什么舍与不舍,再好的刀到了他的手里都只是杀敌的利刃。 “我...只是不愿屏姑娘犯险,姑娘使得一手好医术,治病救人才是姑娘该做的事。”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少见的带了一丝慌乱。 江白总算抢到了酒壶,正要潇洒一饮,余光中撇见一玄色身影疾驰而去,所过之处那深袍广袖带起一阵劲风。 江白一愣遂即反应过来,把酒壶往沈大夫怀中一扔,忙跟了上去,走前还不忘冲着安秋鹜扬了扬拳头,“姓屏的,打扰你江小爷好梦,哼!” 微醺的沈大夫...双眼迷离地看着安秋鹜‘你又惹他了?’ 安秋鹜无奈地耸耸肩,两手一摊‘谁知道!’ ———— “几时了?” “回...将...公子,戊时了。”江白靠在车辕上,半眯着眼赶车。 “不回府了,出城。” 江白以为自己太困了出现了幻听,“公子,你说什么?出城?都戊时了还怎么出城?城门早关了。” “天一,随我出城,其余人回府待命。” 黑暗中有人答道:“是” 马车中再无声响,有人落于车辕上伸手就去扯江白的衣领,江白圆眼怒睁,“天二,你扯我干嘛!” 那人也不理他,旱地拔葱似地把他往马车中一甩,自己接过缰绳把马车往将军府赶去。 江白摔了个大马趴,正想爬起来抱他家将军大腿,起身一看哪还有人,车厢中寂静无声,就他孤零零一个人。 江白欲哭无泪...苍天啊,这都叫什么事他舍了好梦陪他家将军外出,临了最后他家将军还是把他给甩了! ———— 沈大夫坐在院中缓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见厢房中女子孤影映在窗棂上,心中一动忙摇着酒壶走了进去。 见桌面那针囊开了一角,最边上缺了根银针以为安秋鹜施了针,忙笑眯眯地问道:“屏姑娘,今晚给那赫公子医治的怎样?” 安秋鹜正坐着休憩会,背部伤口本就没有完全愈合,与穆晋安这么一番你来我往,又扯动了伤口实在是让她有些心力不济。故没好气道:“倒没有给他施针。” “那这针囊怎么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