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坍塌。她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让她怎么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 廖春竹这个名字,在她宣告离开那一刻,就变成了单薄的三个汉字,她只要提笔一写,就能写下来几千几万个,可那个她叫妈妈的人,却化作一阵再也捉摸不到的风,从她手中流走了。 她和她的连接也只能通过廖春竹留下来的旧物去感知。 哭到说不出话来的时刻,也在不会回头的日子里,一并埋葬在过去了。 林别惜扪心自问,她说不清楚对这个连名字可能都不太真实的男生是何感受,她更多的是想摒弃掉那些像雨后春芽涌出来的情愫,而是通过他,去得知一些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真相。 这些对话像蚊子一样在她耳边嗡嗡叫。 “你妈妈是突发意外死亡。” “什么意外?” “先天性疾病。” “骗人,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先天性疾病。” “有些先天性疾病一开始是没有症状的,埋伏期长,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可她是医生,她不可能发现不了自己身体出了毛病。” “医生并不是万能的!” 每每以这样的话告终,林别惜都无话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一直是英雄,也没有谁是完美得没有缺点,更不可能做到一切事情。 她的妈妈也一样,可她那么善良,那么温柔,甚至是那么包容对待一切,为什么会有病毒的存在猝不及防拿走她的性命,又怎么可能连她的面都不想见就撒手人寰。 比起男女之情,林别惜太清楚明白,站在她面前的是什么。 她好像也没那么有信心,去抗衡她最亲最爱的人。 “阿珩,我最讨厌骗子了,”林别惜喃喃,“希望你是真的不认识廖春竹,也希望这枚戒指,你得到的时候是因为很单纯的意图。” - 近海岸一侧,最早一批渔民们已全部归岸,船绳打结,几个大汉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扯着鱼网往岸上拉拽。 鱼腥味遍布,但他们早已习惯,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打头那味脸上横着一道浅浅刀疤,喘了口粗气抛下手中的网,招呼着其他人继续。 追珩提着一个与自身气质不合的红桶,从坡上跳下来,走到刀疤脸面前。 “哥,买点海鲜。”他熟练地把桶往旁边一递,沉着声说。 刀疤脸没什么反应,冷着脸点头,“新鲜的,自己选。” 追珩点头回应,走到边上的妇人聚集区,蹲下身帮忙。 几位老人家上了年纪,却依旧不听劝来这边等自己的儿子,导致海边时常聚集一群躬着腰的老妇人,虽上了年纪,但干活依旧麻利。见追珩主动过来,笑嘻嘻看他。 “你是小花的音乐老师!我记得你嘞。” “年轻就是好啊,还干得动,我们这群人被时代淘汰了,做不动嘞。” 追珩手上的动作没停,笑着回:“哪能啊,我这功夫不也是跟着您学的吗?” 有年轻活力注入,老人家们总是容易被带动情绪,心情愉快间,活干得利索,邀请追珩去吃晚饭。 “不了奶奶,我下午有约。”追珩接过装了半桶的海鲜,“下次再亲自拜访。” “哦哦,是不是魏姐家新住进来那几户小孩?年纪看着跟你差不多大,年轻人聚在一起确实有多些话题,那奶奶就不打扰你们啦,哈哈。”老人家提着一袋从海边捡的垃圾,和追珩挥手告别。 刀疤脸上前搀扶,顺势把一条装袋的鱼递到追珩手中,像是不容置喙,“拿回去吃,免得人家觉得我们南岭人不好客。” 追珩看出他别扭的好意,弯唇笑着道谢:“回见。” 一转身,陈苟的摩托急刹停在他面前,他头低的很下,只抬着双眼,见他上来,急忙下车,小跑到追珩边上,谄媚道:“阿珩,重不重,我帮你拿。” 追珩见他一副察言观色的模样,故意没表情,话里意味也淡,“不用了。” 陈苟抢过来,一腔正气,“用!怎么不用了,你就是我的哥!我的山!我的靠背!我为你做这点小事,哪能不用。” 追珩没回话,任由他把海鲜绑在后座,“魏奶奶要离开几天,你知道吧?” “知……知道啊!”陈苟觉得莫名,他奶奶偶尔也会离开几天,他和索尔一直都是自力更生,“你不会是怕没东西吃吧?” “这段时间,让林别惜住我那吧,住你这我感觉不太方便。”追珩沉默几秒,像是思考过后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