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在他面前摆了摆,摇头后说:“日记这么私密的东西,可不是你说看就能看的,有条件。” 从廊尾吹来的风拂面,凉风混合着浴后冷却的水珠,一颗豆大的水珠顺着他颈后一路滑下,他背脊一麻,“什么?” “和我当好朋友。”林别惜下了个套,就等他乖乖走进来。 然而追珩嘴角的笑意凝固,第一时间想到了昨日林别惜对他戒指好奇的样子,逼问的语气甚至快要有些咄咄逼人。 他莫名不那么想接受这个建议,下定了决心要纯粹点,即使是对方带着条件来,他不那么想重演覆辙。 追珩喉间发紧,停顿那么一两秒只蹦出个没有合理解释的话,“不好。” 林别惜在听到他的回应后什么都没说,但追珩已经从她的面部表情完完全全地解读了出来:微微张阖欲言又止的嘴唇、眼皮微抬的双眼以及不服气地耸了耸鼻尖。 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她短暂收起了这个策略,但脑子空得一时间想不到plan b,果然在男女之事上,碰壁了还得需要找一个指点迷津的老灵通才行。 林别惜回了个勉强的笑,你是帅哥又怎么样!她也是美女啊! 两人说话这阵,房间内似乎收了战斗。这一场比上一场结束得要快啊? 她侧头想了想,余光中注意到边上打量的神情,回神站直了身子,松了口气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决定回房间。 刚迈出一步,那重重叠叠的叫声又开始演奏,比村里深田稻草掩盖下的蛙声还要响亮,甚至多了些不堪入耳的调情话。 林别惜这回是真的忍不了了。 于是抬手猛摁了一阵门铃,“一晚上了还没闹够吗?能不能尊重一下旁边人的休息时间啊?都持续两个小时了。这么牛要不要干脆把整个酒店包下来啊?” 她抬手表看了眼时间,凌晨1点48分。换平时她进入梦乡都换了几个场景了。 追珩想制止那一刻,猝然被女生生气时的爆发力给怔住。 她平日里说话的声音很温和,再加上外表生得就是一副眼光很高的大家闺秀模样,一般不动怒。 这中气十足又一气呵成的声音,真真把他的嗓子眼也提起来了,浑身崩紧了一瞬,儿时因调皮不好好训练被老师拿手板打手的样子活脱脱浮现出来。 林别惜的声音脱下不到两秒,房间里就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走动声,几秒后房门被打开,一个男人探出头,黏腻难闻的腥味也一并被长廊的风带出来。 男人先是看见追珩的脸,连连点头道歉,比想象中要温润,鼻梁上还架着镜框,看着人模狗样,“真不好意思啊,我们日后会注意。” 她双眸依旧是覆了层寒霜,没给回应,直至男人把房门推大一点,对上她的目光,她抬手在眼皮底下拉了拉,吐舌做了个鬼脸。 “叔叔,我年纪还小,不早睡的话会变成鬼。您应该不希望我做鬼都还来缠着你吧?” 追珩同一时间把领口扯合,低头轻笑了声,附和她说:“叔叔,我也是,上个月摔到腿了,医院说得静养,还麻烦您体谅一下。” 两人一唱一和,把他说得一愣一愣的,男人好说话的哈腰点头,“行行行,叔叔知道了。” 话落,追珩和林别惜同时背过身,默契地拉开房门走了进去,重叠的滴答落锁声响起,男人握手把的手松了力道。 他俩正处于生长发育期,脸又都是长得绝顶的类型,不妆素裹,看着就是两个漂亮娃娃。 男人面露尴尬,看着是真的后悔万分。 林别惜燥热的脸在关上门那刻转身贴在了门上,她在黑暗中做了个哭脸,再怎么说也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女孩,生理构造给出的自然反应她也没法控制,脸没红但是烫得过分,外人面前的伪装此时彻底松散。 如果廖春竹女士还在世,肯定会认真给她科普相关知识,毕竟在她刚上初中就会跟她传授男女生理结构不同,以及孩子是怎么来的人,怎么会任由她对这些方面的认知自由发展。 出来旅游,她可能还会在她包里塞几个小雨伞。 她叹了口气,妈妈好像总是会给她一些和外表性格反差万分的惊喜,这样的惊喜她有几年没见到了,林别惜捧脸抹去眼角那点湿润,在心里重复了几百遍,好想你。 - 临海城市的天气总是变幻莫测,白日里还是晴空万里,夜半窗外的夜色如泼开的浓墨,隔着落地窗显现一丝白闪,既而轰隆一声,噼里啪啦的雨水倾倒而下。 林别惜哆嗦着在接二连三的雷声里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一早天边大亮,除了地面大块的湿洼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