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正是裴砚安的休沐之日,往日里这一天若是无紧要之事事,他都会放下手中的之事出城一次,这次他甚至特地告假了两日。 这本是一件小事,但因着他是裴砚安,注意的人总是会多些。再加上最近京中对他府内那位美娇妾的传闻,这注意的人多了,那闲言碎语便也多了。 茶楼雅间内。 安玉珊待在屏风之后,听着外边的老妇将外边的流言悉数说与她听,掌心渐渐收紧。 绿离:“你是说,裴相告假两日是因为要带着那女子出城游玩?” “我那侄子就在相府当差,定然错不了!”那老妇刚说完就被茶杯丢掷在地上的声音吓得住了嘴。 安玉珊转头看了眼身边的绿离,绿离俯身附耳倾听。 绿离听完小姐吩咐后绕到屏风那边给那老妇一个沉甸甸的钱袋,老妇拿着钱袋立刻喜笑颜开,“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继续去探听着,最重要的是打探到他们出城是去往哪里,打探到了消息就来这间雅间里等着,自有人会来通报我。” 老妇对着绿离连连点头表示知晓。 绿离将这老妇送走后,回去时发现安玉珊已将桌上的那些茶杯挨个摔了泄愤。 “小姐,您别气着身子。”绿离小心翼翼劝道。 安玉珊脸色差到了极点,不堪忍受的怒火堆积在她的胸口处,“我安家现在是没有从前的风光,但怎么也还是有个清阳名门的名声在,他裴砚安今日胆敢这般羞辱我?” 这几日她都不愿出自己的院门,她的身边当初有多少羡慕这桩婚事的声音和目光,此刻就有多少嘲讽和讥笑的声音。 而她那身为右署侍郎的兄长为了自己在朝中的坦途,昨日还特请了嫂嫂来劝她要大度些,男子有妻有妾实属正常。就连自小疼爱她的祖父在这事上也觉得此事是他们安家先对不起他,若不是她的漫长的孝期拖累了他,裴砚安不会在这个年纪尚无成婚无子嗣。 那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犹如海潮一般将她淹没吞噬,让她心中生出无限的暴虐。 她现在还未嫁过去,裴砚安和那女子就敢如此,若真嫁过去了,不知未来还会见到什么场面。 亏她还差点当裴砚安是什么守身如玉的君子,左右不过也是一个会被皮相所惑的男子。 除掉那个女子这事迫在眉睫。 ------ “如云,好了吗?”江瓷月说这话时眼睛不时看向院中张望着什么。 今日便是裴砚安休沐的日子,也是他答应带自己出城的日子。昨日裴砚安说他们早间就出发,是以今日她早早便起了床。 敞开的院门口突然闪过一片衣角,紧接着便看见身穿黑色锦袍的裴砚安现身踏入了院中。 如云正在给她整理腰间的珠链,她自己随手理了理,“好啦好啦。” 如云哪里看不出姨娘这一早上按耐不住的雀跃,连忙起身让开些让她能顺利跑到外面。 江瓷月提着衣裙跑到了裴砚安的面前,眉梢弯弯,“我们可以走了吗?” “是,你都收拾好了?”裴砚安问她。 江瓷月点点头,“是呀,我今日特地早起的。”还好早起了,没有耽搁了时间。 “那走吧。” 江瓷月乖乖跟在他的后面,和外边的青衔打了招呼,“青衔,早呀。” 青衔这些时日都守在她的院外,她也和他熟稔了些。 “姨娘早。”青衔笑着回应她,余光却撇到了一道冷冷的视线。 接着裴砚安一句话就让青衔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青衔,你便留在府中。” “啊?”青衔眼中有些惘然,明明是大人让自己今日也跟着的。 江瓷月听到这话后也替青衔有些难过,但裴砚安做事应该有自己的道理,她放慢了脚步在后边小声安慰青衔,“别难过,要是有好吃的,我一定给你带上一份。” 青衔感激地看着江瓷月,“谢谢姨娘。”江姑娘真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前方的裴砚安停下步伐,转身看着后边窃窃私语的二人,眉间一拧,“还不快过来。” 江瓷月这才结束了交谈,和青衔告别后追上了裴砚安的步伐。 裴砚安这次放慢了些速度,江瓷月跟得也轻松很多。 出府前,如云替她戴上了幕帷。府外停着两辆马车,江瓷月自然而然走向了后面的那一辆,可刚下台阶,她的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她隔着幕帷的白纱看着握住她手腕的裴砚安,“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