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品性究竟如何,只不过是小孩子家家一时热血上脑罢了,别说是九娘你了,连我见了陆三郎,也着实佩服他的文采斐然,倘真个儿因此个小事就动了家法,其他倒也不担心,只怕这桩事咱们想压下,届时也压不得了,家法一动,整个老三房乃至整个梅花巷,谁又会不知呢!” 顺哥个儿与九娘来前就已经商量好在沈言勤跟前一唱一和,如此,九娘也就趁势故作呐呐不敢言的怔愣在原地,而顺哥儿则把目光转向支起半个身子侧躺在船上的沈言勤身上,瞧他也是一副想要认同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时,便直接冲沈言勤道 “勤表弟,我虽只一个外男,但,说到底,我是四姑祖母的娘家侄孙,现下更是客居在老三房,只一心盼着老三房所有人好的,如今九娘一事,我也是在场的,为着九娘的名声,为着老三房的脸面,我觉着,九娘这桩事,不仅不能动家法,更不能惊动其他人,陆三郎是君子,临行前也一再保证不会透出半个字去,所以,眼下来看,此事便不易再让他人知晓内情了,否则,人多眼杂,谁又敢保证,其间不出意外呢!” 顺哥儿的提议,便是沈言勤心里头或有疑惑,却也还是给了几分薄面点头赞同,而九娘更是趁热打铁的坐实了此桩 “先前倒是九娘冒失了,一心只想着有错认罚,却忘记倘是动静闹的太大,会惊动他人,倒是让整个老三房落个没脸,不过,便是此事不好闹大,九娘的惩罚却也不能少。” 话到这里,九娘朝着沈言勤伏身一拜道 “都说苏老祖最是贤德不过,九娘自明日起,便去栖霞寺小住三五日,日日在苏老祖金身菩萨相前抄佛经,女戒,好以此为戒,日后必不敢再犯。” 九娘话音刚落,目光则与顺哥儿在空中碰了一碰,两人眸光中都显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显然是引出了真正的目的,那便是先前两人商议的,九娘寻了去栖霞寺小住的由头,方便顺哥儿带九娘去陆三郎的竹屋,这厢离成事仅一步之遥,顺哥儿与九娘的目光忍不住就紧紧盯住了显得有几分深思的沈言勤身上。 思忖了片刻后,沈言勤便应了句 “九娘既坚持自罚,便私底下在自个儿的院里头抄抄女戒便是,倘去了栖霞寺小住,只怕母亲会追问缘由,可又怎般说才好。” 事已至此,沈言勤一言否决,九娘与顺哥儿哪里肯依,那厢无需九娘再开口,顺哥儿便劝道 “勤表弟请恕我直言,九娘既是自知有错,年岁又尚小,倘只在自个儿院里头罚抄,只怕九娘自个儿心里那道坎就过不去,勤表弟此番只为了九娘好,可有想过,倘九娘心里一直有愧,岂不耽搁她日后的前程,倒是不美了,不如另寻个合适的由头,由着九娘去栖霞寺小住几日,也算是不枉勤表弟与九娘嫡亲兄妹一场。” 沈言勤思来想去一番后,终究是给了顺哥儿几分面子,适才点了点头应道 “好,便如你的愿去栖霞寺小住几日自罚就是。” 顿了顿,想了想又补了句 “母亲那儿由我去说,免得你人小不知轻重,别是露出什么马脚来让母亲落个没脸才好。” 跪在地上的九娘微微垂眸,现下的目的已达成,心里头自是乐成一片,便结结实实再次伏身道 “九娘多谢兄长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