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娘是喝过滚油的人,虽只是一小口,又立时被她吐了出去,但,那种似烈火灼烧的疼痛,没人比九娘更明白,更何若一大碗的滚油呢!就夏朵这十岁不到的年纪,压根就承受不来,与其喝了滚油后不知能否挨过生不如死的痛楚,还不如金剪刀进,红剪刀出,只要对准心脏亦或者脖颈,至多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也就一了百了,彻底清静了。 但,很显然,九娘打算处死夏朵的言辞,立时就惹的刘妈妈抿了嘴唇,好一番的欲言又止,而至于夏朵自个儿,更是自心底升起一股子彻骨的寒凉以及骇然,唯有春草,面上虽露出几分的不忍,眼中却透出无比的坚定,足以证明,她对九娘一百个笃信与忠诚,不论九娘做出怎样的决断,她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九娘这一边,绝不动摇。 几乎是立时,夏朵一个头磕在九娘的脚下,只听碰咚一声,脑门着地的声音骤起的同时,夏朵也咽了口唾沫,就好似将所有惊惶骇然全数咽下了肚,又努力克制着浑身的颤抖,适才吸了口气开口求饶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 “奴婢虽是太太指派给姑娘的丫鬟,这些日子,也向太太说了些许姑娘的日常琐屑,一概都是小事。” “此番涉及姑娘的名声,奴婢只一个奴儿,有十万分的自知之明,只有烂在肚子里的,便是太太那儿,也不好透出一丝一毫去的。” 夏朵一叠声的话语说罢,也没将脑袋从青砖地上抬起,只心跳如鼓的等待着九娘的决断,兴许,实在是事关性命,只等了一息的功夫,还未等到九娘满是质疑的朝着刘妈妈望过去,便立时又补了句 “姑娘想呐!奴婢先前只是清正院里的二等丫鬟,太太身边的钱妈妈不提,更有三大婆子,四大丫鬟那些个心腹在,便是奴婢在四个二等丫鬟里头,也是最末一个,否则,明眼人都晓得,清正院里头的奴儿比如意居里的奴儿的前程大,太太又怎会指派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给奴婢,便是奴婢先前的名儿都立时有其他提拔上来的奴儿顶了去,试问姑娘,奴婢倘将事关姑娘名声的大事一概告诉了太太知晓,姑娘尚且是太太嫡亲的骨肉,都落不到半点好,奴婢只一个奴儿,又怎会落的半点好。” 夏朵埋着脑袋又染着哭腔的一叠声分析解释,一字一句的落在九娘的耳里乃至心里,不由使得九娘垂眸沉思起来。 的确,正如夏朵所言,倘她将今个儿发生的一切告诉钱氏知晓,只怕她那个好母亲,不仅会严惩了自个儿,剪除了刘妈妈与春草两人,便是连知晓内情的夏朵也不会放过。 夏朵看上去是个聪明人,似乎不会做对她自己不利之事。 可,夏朵从始至终心不在如意居,更不是她的心腹,又是钱氏指派过来的耳目,如今她瞧到了一切,难保不会对外人言。 九娘越往深里头想,便越觉着留着夏朵始终是个祸害,不如一剪刀扎死了她来的清静。 但,很显然,一旁欲言又止纠结了好半晌的刘妈妈,在听到夏朵这一番言辞后,倒是有些子动摇,几乎是立时,就附在九娘的耳边,用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道 “夏朵所言很有些道理。” 在九娘投过来一记皱眉阴鸷后,刘妈妈不由叹了口气又道 “夏朵的身契还在太太手里头捏着,她虽是咱们如意居的丫鬟,却到底还是清正院的人,姑娘便是要处置了她,可到底要怎般做才可悄无声息的处置了这么个大活人呢!” 九娘却冷哼一声回道 “一剪刀扎死了,随意埋院子里的哪处都可。” 九娘的声音并没有似刘妈妈那般特意压的低低的,在刘妈妈满眼无奈时,只见埋首伏在地上的夏朵几乎吓的当场厥过去,只可惜,这会子的她,在听到九娘这一副要处死自己,都想好了怎般埋尸一事时,脑子反倒是被惊恐填满后,无比的清醒,哪里又能万事不管的晕死过去。 九娘能不管不顾的直接放开了嗓子言语,但刘妈妈觑了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夏朵,却还有些顾忌,遂又压低声音同九娘耳语道 “便是埋能埋在咱们院里头,可深更半夜,如意居的奴儿倒是俱歇下了,但姑娘想呐,咱们只三个人,且不说拿什么挖地埋尸,便是那夜里头的响动,莫不是那守夜的婆子是个傻的不成,那些歇下的奴儿们都没长耳朵不成,等到第二日,咱们如意居少了个二等丫鬟,太太便会头一个亲率了那些个心腹的丫鬟婆子到如意居里头寻摸起来,又岂能埋的过去。” 经刘妈妈这般一说,九娘立时觉着刘妈妈言之有理,不过几息的功夫,眼里的阴戾便尽数换成了急躁,而刘妈妈却往下又道 “所以,处死夏朵并不明智,不若姑娘暂且留夏朵一命,当然,夏朵得保证不将今个儿所听所瞧一事透出去半分毫” 九娘忍不住回了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