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同五娘那一个贱婢生的小贱蹄子要好到不顾我这个嫡亲母亲的地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头。” 在二太太近乎歇斯底里的尖锐嘶喊中,伏在罗汉床上的六娘缓缓抬起涕泪交纵的脸看向站在床边愤恨指着自己还尤为不解气的母亲,更是泪如雨下。 然而二太太此时并未似往日里那般心疼六娘,瞧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越发恨的捂着心口又止不住的浑身颤抖。 母女对视半晌后,显然互不相让,二太太更是气恼交加的冲着六娘嘶喊起来 “我不是贤妇,我刻薄,我都是为了谁?我要不是为着你与你的兄长,我犯的着处处防范着那几个庶出的,啊。。” 暴躁的隔空狠狠指了指六娘,嘴上的嘶喊越发的尖锐。 “你摸着自个儿的心问问,你的心到底有没有偏长到五娘那小贱蹄子的身上去,你怎般处处为着她说话。” 满心满眼都是为六娘的不知好歹痛心疾首,又话锋一转道 “还有你四叔致仕,一个个都念着他为着沈家才不惜自毁前程,可是又有谁瞧的见你父亲为着沈家的付出。” 六娘只昨儿个听了二太太提了一嘴四叔递了致仕折子,其他倒是一概不知,此刻见二太太形容癫狂,禁不住也留心听起了二太太接下来的歇斯底里的喊叫。 “当初又不是我让你四叔留守在金陵任职的,现在倒是有嘴来说我的不是。” 似乎是气的狠了,这会子的二太太胸口不断起伏,就连呼吸也越发急促了好几分 “你四叔这些年留守在金陵,一家子骨肉团团圆圆不说,更还有你祖母偏心,什么好东西都往他们小四房里头塞,便是这些年我同你父亲送给你祖母的好东西,只怕如今俱都到了你四叔的库房里头摆着了。” 忽而冷冷一笑,直笑的六娘浑身直冒冷气,二太太才眼露寒光的咬着牙往下道 “再说你四叔致仕,当初是你大伯托的关系,你四叔自个儿也是明知不能在金陵任职,还是享受了金陵的繁华与那些个人的奉承,现在朝廷争斗不休,你大伯害怕了,你四叔生了退心了,倒是连累的你父亲也不能再上一层楼。” 又转头死死的盯住六娘略显慌乱与惊愕的眸子,一字一句道 “你可知你父亲这几年在保定府兢兢业业,不出意外,两年后吏部考评定能评了上,升任京城任职,却因着你大伯一句,皇子们争斗不休,京城那些个官职,早已被皇子们盯上,只能为你父亲谋求个中字的考评,两年后平调去其他地儿继续任知府。” 陡然被二太太塞了这些个事到脑子里以及心里头,六娘只觉着不知身处何妨,更觉天旋地转的不知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与心情,只茫茫然的看向二太太,听着她继续往下说道 “呵呵!倒是让你三叔捞着个大便宜,就因着你三叔无甚才干,又官职低微,你父亲两年后平调其他地儿任知府,舍出去京城那么好的一个缺儿,只换得了你三叔升任徽州通判,你现在晓得我们小二房到底为了沈家放弃了怎般的富贵,你还敢摸着自个儿的心,指责我半句。” “是你祖母偏心,是你大伯同你四叔当年一心想着能够侍奉你祖母,如今倒是舍了你父亲大好的前程,来弥补这个错误,你三叔那样平庸之辈反倒是捞着个通判的缺,偏生所有人都只晓得你四叔为沈家的致仕,为沈家的付出,却不知我们小二房的艰难隐忍。” “更可恨,还有你这个白眼狼,全然不晓得事儿,便一心帮着那些个外人指责我这个亲娘,哪有你这样为人子女的。” 这当真是六娘头一遭晓得四叔致仕的背后竟还藏着这些个事儿,一时间,六娘也不知孰对孰错,更理不清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怔愣之际就被突然跌坐在床头的二太太一把搂在了怀里,而后只见母女二人好一通的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