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自刎。” 五娘着实料不到,自己只不过想着岔开话茬,随意说了个词罢了,不成想九娘这个小不点,竟然说了这么一大通道理来,反倒是她自个儿,只晓得关心则乱的意思,什么西楚霸王虞姬乱七八糟的,哪里晓得半个。 五娘那厢默默叹了口气,只觉着自个儿在沈家女学,也未曾有半分的进益,当真是连个三岁的小奶娃子都不如了。 而九娘却在说了这么一通道理后,挺了挺脊背,好似在告诉五娘,她虽愚笨,却还是很努力的记住了唐先生教授的词意,千万别小瞧了她去。 又嘀咕了句 “我同朱四姑娘不一样,她是关心则乱,而我是想要五姐姐留在金陵,舍不得五姐姐去保定府,日后再相见就难了。” 五娘只摸着九娘头上的小揪揪,至于她到底心里做哪般想,九娘是一概不知的。 而两日的时间,匆匆而过。 当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相携回了梅花巷,又跪在荣养堂的敞厅给沈老夫人磕头时,不论是真心欢喜的四娘,六娘,八娘,还是面上一派矜持又故作欢喜的五娘,亦或者嘴角微翘,眼露感动的七娘,还是一脸懵懂,又嘻嘻笑着接着三位伯母赠的礼,并脆生生答谢的十娘。 唯有九娘,不论是随了钱氏及一众姐妹去老三房南角门迎了三位伯母进门,还是瞧着三位伯母,一个个的向钱氏说着她侍奉沈老夫人辛苦云云,再就是瞧着三位伯母跪在蒲团上给沈老夫人磕头,更有二太太为表她常年不在沈老夫人身边尽孝而愧疚的膝行到沈老夫人跟前,眼含热泪的握着沈老夫人的手,诉说衷肠,惹的沈老夫人都不由得眼中泛起了泪光,更何论,四娘,六娘,七娘,八娘,一个接一个的拿帕子抹眼角。 只九娘从头至尾,都蹙着眉头,目光更是暗暗朝着二太太身上瞟。 虽说前两日五娘表现的无事,但九娘心下来说,就是舍不得五娘离了金陵去保定府,更何论,自打上次秦淮阁听了朱四姑娘那袭贬低二太太的小话,且不论当真还是夸大其词,九娘心对这个头一遭见面的二太太,便全然都是戒备的心思。 再瞧着她今个儿膝行至沈老夫人跟前热泪滚滚诉衷肠的样儿,九娘倒是没有似他人一般觉着二太太孝心可嘉,只觉着她做作虚伪,惯是个奸猾的。 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按九娘的心思想来,倘二太太当真是个贤惠孝顺的,且不论她对沈老夫人有如何的孝心,只瞧她那做派,便是连大伯母都越过了,更别说,三伯母以及她的母亲。 要知道她的母亲虽是老三房留守在金陵照看子侄的,可是他大伯才是老三房的家主,大伯母更是老三房的嫡长媳,四个儿媳,万事应当由大伯母为先的。 偏是三位媳妇齐齐归金陵,反倒被二太太抢了风头,被旁人夸赞她顶是孝顺,可不是让其他几个儿媳难堪吗? 想到这儿,九娘心里头原先懵懵懂懂的心思,倒是越想越是亮堂了。 再说一遭她的母亲钱氏,面上瞧是个再宽厚贤惠不过的,可,那也只是面上而已。 且不论大伯母与三伯母怎般看待二伯母今个儿这一番热泪滚滚诉衷肠表孝心,九娘顶顶清楚自个儿的母亲,定是恨不能撕巴了二伯母才好。 她的母亲可是日日侍奉在沈老夫人跟前尽孝的,现下只二伯母这么一通膝行表了孝心,便惹的老夫人感动不已,可想而知,她母亲心里指不定认为自个儿常年侍奉的,反倒不如三五年才回来一次哭诉的,定是早已气炸了。 这般想想,九娘倒也觉着心里头顺畅了些许。 虽然怎般瞧怎般觉着她这位二伯母不顺眼,却终归有个好处,那便是可以气一气她母亲,倒是光明正大的做了她想做却不能做的事,确实也是个妙人。 不过,妙归妙,九娘却还是晓得自个儿心里头顶在乎什么。 不论三位伯母还有她母亲怎般个心思,总之她的五姐姐得留在金陵。 所以,接下来这几日,她得常往荣养堂来了,但凡她那二伯母要带了五姐姐去保定府,自个儿才好第一时间挺身而出,留五姐姐在金陵。 暗暗想定了心思,九娘便也就安安心心的收了三位伯母赠的礼,看上去一派的乖巧可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