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刘妈妈说到最后,嘴上也便没了多少客气。 然而玉哥此刻两只黑黝黝的眸子都落在被春草掩的只剩下半个身子加半张小脸的九娘身上,也没那个闲工夫理会刘妈妈话里话外的意思。 “喂!我折了胳膊都没找你算账,你昨日为何不请我荡秋千,就属你心眼小的跟针尖似的,不就是骂你一句哑巴嘛,有本事你别总是躲在奴仆的后面不做声,好像我是老虎会吃了你似的。” 刘妈妈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着实料不到他竟如此无礼,也便满脸肃容的欲替九娘回挡,却不成料,往日里素来怯弱口拙的九娘,竟在此时,握紧了颤抖不断的双手,又挪到春草挡不住自己的半步之外,适才鼓足浑身的勇气,攒好了话,昂着脖子冲玉哥回过去 “我昨日宴请的都是女儿家,玉表哥年岁虽小,却也是男子汉,自然不在宴请的客人之列。” 玉哥哪里料到九娘张口时,竟然如此噎人,那日才追着她说自个儿是男子汉不能簪花,眼下就用男子汉堵他的口,几乎是立时,玉哥就又急又气的两颊通红,不自觉的便怒的拿手直指隔了刘妈妈与春草两个人的九娘。 “你。。你。。” 九娘不喜玉哥,眼下自然也不管玉哥气的欲跳脚,只再一次鼓起勇气盯着玉哥快要喷火的双眸,不退反进的驳道 “且不说玉表哥好生莽撞无礼,难不成玉表哥一个奴仆不带,就是为了昨儿个秋千宴未请你,所以特意躲在院子外几刻钟只为了装神弄鬼的吓唬我。” 玉哥到底只一个五岁的孩子,此刻见九娘板起脸来说教,丝毫没有被自己吓到,反倒是她满身的气势将自己噎了个半死,脑子里哪里还有半个字可质问,但此时却为了男子汉最后那么一点颜面,仍旧保持着鼻孔朝天的盛气凌人的架势不肯松懈,并鼻子里哼了声冷气。 “哼!” 九娘已然觉着玉哥厌烦至极,将将鼓足的勇气也耗的差不多快见底了,此刻并不想与玉哥再有攀缠,只冲刘妈妈吩咐道 “刘妈妈,咱们得走的快些了,否则去清正堂问安得迟了。” 而刘妈妈听话听音,立时就与春草一左一右的将九娘护在中间,这厢正打算径自绕过玉哥不予理会时,却不成料,玉哥听了九娘刚才言下之意后,心下顿急,立时就拔腿跑到了九娘三人的身前,再次拦了九娘三人的去路。 玉哥来了这么一出,便是平日里好相与的刘妈妈也冒了几分的火气。 “咱们姑娘要去给四太太问安,之后还得去荣养堂给老夫人问安,玉表少爷难道是想随咱们姑娘一道去问安不成。” 哪里有一个客居的表少爷跟着主家姑娘一块去问安的,便是有心问安,也是随着卢氏,或者自个儿独自去清正堂,荣养堂,刘妈妈此言无疑是在打玉哥的脸了。 但,刘妈妈是按着沈家子弟素来知礼来说玉哥的嘴的,倘玉哥知规矩,本该无地自容了。 却不成料,锦州城的规矩本就与金陵相差甚大,锦州是边疆,自来民风开放,玉哥又集万家人疼宠在一身,哪里谈什么规矩,便更加不晓得刘妈妈此言此语尽是在打他脸的意思了,反倒似打蛇上辊一般,竟没脸没皮的顺着刘妈妈的话搭了腔 “既是你这个管事妈妈开了口,那今个我便同九表妹一块去请安得了。” 刘妈妈几乎被气了个倒仰,而春草更是生怕玉哥会对九娘做出什么不可预估的可怕事情来,而将九娘护的更紧了。 再观九娘,几乎被玉哥气笑了,胸口猛烈的起伏了几次之后,九娘这才压下满腔的怒火,静静的顿在原地,双眼则死死的盯在玉哥身上,直把将才还一脸无畏的玉哥盯的后背禁不住冒了层细细密密的冷汗,适才咽了口口水,鼓足了劲冲九娘嚷道 “你这什么眼神,莫不成是我做错了,倘你昨儿个请我,你五姐姐昨儿个出的那几个有趣的问题,我便能在第一时间内知晓,才不会过了好几个时辰后,还是从娇姐的口中晓得,还让娇姐得意了一整晚。” 一想到昨儿个娇姐拿那几个有趣的问题问自己,而自己傻了吧唧追前追后只为寻一个答案的样子,甚至将自个儿心爱的攒了颗鸡蛋那么大的红宝石金匕首赠给了娇姐,这才得知了几个问题的答案与出处。 于是乎,几乎是整晚未睡,一来是为着这几个问题实在是有趣,想着还有没有其他类似的问题,二来嘛,自然是心疼那把金匕首了,那可是去岁生辰,从祖父的书房得手的心爱之物,倘是九表妹请自个儿,哪里还有这么些劳什子的事儿。 这怪谁,不是九表妹,还能是谁。 所以,辗转反侧一整夜,玉哥终于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可以让九表妹那死丫头赔罪,又可以让自己得到更多有趣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