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母亲疼惜自个儿,毕竟是自个儿的终身大事,自然自个儿点了头,心里愿意,以后的日子才可过的顺顺当当,三则,母亲初入沈府,人生地不熟,又在锦州待惯了,也是头一遭来到金陵梅花巷,自没有江南当家主母的心细妥帖,玉哥,娇姐年岁又小,不惹事已是万好,大哥又按照世家大族的规矩只能待在外院,如今便是想见上一面,也是匆匆罢了,更何谈商量他的前程大事,所以,母亲现下能商量的也只有自个儿了。 香姐渐渐压下不断涌动的心绪,尽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只是一开口,声音还是夹杂了几丝不可抑制的颤抖。 “如今娘的话早已递了出去,倘日后姑祖母满口回绝了,娘与女儿的脸面是小,怕只怕,咱们前头已然拒了大哥与五表姐的亲事,这桩婚事再被沈家拒了,此后便是绞尽脑汁想要与沈家亲上加亲,终究要落了空,一则辜负了祖父与父亲的厚望,再有,大哥日后便是高中,也不会有比沈家更加得力的姻亲了。” 见素来知礼懂事且笑颜常开的香姐为着与沈家的亲事愁眉不展的模样,卢氏立时就心疼的一把将香姐搂在怀中,一边满眼愧疚的摸着她乌黑顺溜的发丝,一边则满含怒气愤愤道 “哼!想那钱氏虽出身世家大族,父亲至今也不过四品的台州知府,兄长也才山东一个偏远之地的小小通判罢了,她能入沈家的门,还不是得了钱家嫡支中有姓沈的媳妇子的福,想她自个儿的出身,还不如咱们万家在锦州有底气,我只当你嫁了她所出的儿子是给了她脸了,作甚要看她的脸色。” 话到这处,见香姐开口欲拦,卢氏却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只一边搂着香姐一边继续咬牙切齿的愤然道 “自打玉哥折了胳膊事发,我便晓得钱氏不是个善茬,可,沈家老三房如今当家做主的,却还轮不到她钱氏。” 卢氏说着的话功夫,眸中的精光已然渐渐变得犀利冷厉,便是连口中的话语,也有了几分锐利。 “香姐,你只管放心好了,且再等两日,待梅家赴宴回来,倘你姑祖母还不表态,咱们此行倒是早早备下了几只信鸽,也不需多少时日,只待你祖父的信件一到,想来你姑祖母便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情,自也会应下此桩婚事。” 卢氏边说着话边紧紧握上了香姐的手,也不知是给香姐鼓劲还是给自己鼓劲。 “只要你能嫁入沈家,便是钱氏以婆母的身份,也无法忽视沈家的族规,使你们小夫妻分开,更无法抬举妾室打压你这个嫡妻,只待勤哥高中,总不能父子两人同在金陵为官,勤哥终得有一日离开金陵城,待到那时,你与勤哥小夫妻两夫唱妇随,哪里还有钱氏刻薄说嘴的份儿。” 虽卢氏说的有几分可行,可香姐到底年岁小,又事关自己终身大事,自古女儿家嫁人,起初便不招婆母欢心,以后的日子,又哪里能过的舒心,且这两日细细看来,钱氏的所言所行,虽是一派关切,宽和,却也处处透露着强势的手段以及几分的不好相与。 思来想去,香姐还是觉着心下难安,适才犹豫道 “娘,姑祖母倘是一直不表态,咱们便只当全然没有提及此桩婚事便是,毕竟,自来说亲没成的人家多了去了,母亲不如顺着姑祖母的意思,给祖父去封信,也不据非得沈家老三房的子孙,只要是沈家子孙便是了,想来不需祖父利用嫡亲兄妹的情谊非得压着姑祖母点头,姑祖母也是十分愿意凑成沈家与万家亲上加亲的婚事的。” 然而卢氏却不如香姐那般想,先是叹了声香姐到底年岁小性子弱,之后便收起叹息,一脸正肃道 “香姐,你既知你大哥需要沈家这门亲事,那咱们要与沈家结亲,自然得结最好的,临行前,你父亲透给我的意思,如今沈家势头最好的便是你姑祖母所在的老三房这一支,又有你姑祖母的情面看护着,咱们怎么可以因着一点挫折跟脸色,就怯了怕了,这可不是万家人所为。” 卢氏难得正色训诫下,便是香姐一时间也难免怔愣不知所措,而卢氏到底不忍对自个儿的嫡亲女儿板起脸来说教太过,忽而就叹息着,抚上香姐凝重的面庞。 “好孩子,别怕,一切有你祖父,你祖父便是你在沈家老三房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