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合不上的六姑,还是抖着身子并磨蹭到六姑身旁的翠柳,亦或者一脸惊色伴着冷意的刘妈妈,也顺着春草手上的鲜红,瞧见了一直被春草挡在身后瑟瑟发抖并泪流满面的九娘。 刘妈妈自是先人一步的冲到了九娘的身前,进而一把将其搂在怀中,又因着将才春草与六姑的站姿,位置,只瞧见春草挨了一巴掌,哪里晓得春草的手是怎么伤的,瞧那满手满衣袖的鲜红,当是伤的不轻,这会子又瞧见了九娘吓成这般模样,刘妈妈脑袋里便朦朦胧胧的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来,下一刻,一边将怀里头的九娘搂紧护好,一边则怒瞪向傻了一般的六姑,那意思不言而喻,屋里头统共只这么几个人,翠柳才将将进来,她自个儿只能挨得着春草的边,九娘又吓成这么个样子,剩下的唯有一人,那便是素来乖张跋扈且惯爱欺负九娘的六姑。 不得不说,这,当真是一个完美的误会。 当然,自也怪不得刘妈妈会这般想,便是将才尖叫了一声又吓的直哆嗦的翠柳,这会子,竟也不时的拿目光偷偷瞟向自家的姑娘,毕竟,谁能料到,年岁那般小,又素来怯弱性软的九娘,会有朝一日拿起剪刀想扎烂六姑的胳膊呢!便是春草将此事宣扬出去,旁人只怕会当她得了失心疯呢,万万不会对九娘有半点的怀疑。 然而,六姑虽跋扈蛮横惯了,却不是个蠢人,这会子被刘妈妈毫不掩饰的眼神,像看贼似的盯着,稍稍动动脑子,便也晓得她做哪般想了。 想明白刘妈妈的心思后,六姑立时就被气的几乎要窒息仰倒在地,粗粗喘了口气,便跳着脚,并手指在刘妈妈与春草还有缩在刘妈妈怀中的九娘身上来来回回指了一圈之后,脑中禁不住蹦出一个又一个可能,立时便又惊又怕又气的直冲她们嚷起来。 “呀!。。你。。你。。你们不会是故意的吧!” “你们主仆定是故意的。” “定是九娘你生怕被我拽去荣养堂找三伯母对峙,而使的诡计,这婢女的手不是我弄伤的,是。。是你们自作自受,别想赖在我身上。” 六姑毕竟只一个七岁的孩子,乍瞧见那一手的鲜红也是被吓的不轻,而后又瞧着刘妈妈那只差没指着她的脑袋贴上伤人凶手几个大字的模样做派,只觉着自己中了算计,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怒气冲冲的撂下一连窜狠话后,立时就脚步匆匆的唤着贴身丫鬟翠柳匆匆离开了此地,待出的寝屋后,更是逃似的,与翠柳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跑出了如意居老远,这才渐渐顿下步子。 而翠柳也如刘妈妈一般心思,只以为春草手上的伤,是她家姑娘所为,否则,依着她家姑娘没事都得搅出三尺浪来的性子,哪儿能像将才那样,好似如意居活似个洪水猛兽般的逃出来。 喘了好一会儿,翠柳见六姑脸色还未见好,再想着春草手上那伤,不免有些心急,这才抚着心口,瞧了眼四下无人,一脸愁苦又怯生生的道了句 “姑娘,那。。那春草的手可怎般好?倘是九姑娘到处宣扬,姑娘怕是落不得半点好,不。。。不如。。” 六姑听到这话,立时就晓得了翠柳的意思,当即就气的跳脚,更是指着她的额头一阵嚷嚷 “你什么意思,那贱婢的手又不是我伤的,是他们如意居欺人太甚,主仆几个合起伙来设计我,就算他们到处宣扬,我难道就是个死的不成。” 而翠柳那畏畏缩缩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几乎写满了不信,只不过,又碍于六姑素来是个跋扈蛮横的,便是她是六姑的贴身大丫鬟,也不敢轻易违逆了她的意思,可,翠柳到底也得为她自个儿着想一二,她可是六姑的贴身大丫鬟,倘是春草伤手的事事发,六姑尚且有四老太爷与四老夫人护着,她一个奴儿而已,她家姑娘出了恶意伤奴的丑事,首当其冲,她最好的下场也是被毒哑了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