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又一代的扩建,现如今,林林总总的宅院加在一块,已然达到了八十有六,又都是族人聚居,且沈家女每日都得去族中祠堂西边的女学入学,以防外男窥伺,又为了族人的安全,索性便在整个梅花巷的最外围,圈了四四方方的一丈多高的院墙,再有族长嫡支派家丁日夜巡逻守卫,更为了沈家女入女学专门铺了一条青砖小道,如此一来,不论哪一房头的沈家女去女学,都不会撞见男子了。 当然,偌大的梅花巷,又连着若高的围墙,便顺着纵横蜿蜒的巷口,择了东南西北四处,各开了四个门,方便族人进出。 老三房当初分家时,三老太爷是族长嫡支行三,长兄早逝,虽是二老太爷继承了族长之位以及大多数的祖产,但三老太爷也分得了不少的田铺庄子,手里可不差银子,彼时又将将中了榜眼,正是风光得意时,为着老三房的子孙计,三老太爷大手一挥,便索性将梅花巷南面紧挨着围墙空着的一大片地都买了下来,先是建了老三房六进六出的阔宅子,又念着四老太爷这个庶弟年幼,便跟族长二老太爷一合计,三老太爷出地,二老太爷出银子,紧挨着老三房建了同是六进六出的老四房的宅子,另老四房的南面一直到南边巷口大门处,还有一大块地则暂且空着,等到哪日老三房的子孙分家时,便分给子孙们建宅子。 这厢二舅太太一行人,自然得从离得老三房最近的南门入梅花巷。 鲁大山家的奉若珍宝似的双手捧着那小小的封红,口中更是千恩万谢了一番,又连连答是,这才欢喜连天的退了下去。 这会子二舅太太一行人差不多还在朝阳门那,依着车马的速度,还有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才能入梅花巷。 不过沈老夫人好似等不及了一般,也无心在堂屋里的紫檀木雕寿翁捧桃的太师椅上坐着,只由着钱氏虚扶着,一会儿看一下门外,一会儿又去堂屋外连着的抱厦转一圈。 瞧着沈老夫人心急见到娘家人,钱氏一边小心侍候了沈老夫人,一边则笑着奉承道 “万家二嫂子提前了这好几日,指不定心里头多惦记着母亲呢!这才巴巴的赶了水路,赶旱路。” 钱氏的一句话,立时就奉承的沈老夫人喜笑颜开,并脸上少了几分的急色,也便由着钱氏扶着坐到了堂前的紫檀木雕寿翁捧桃的太师椅上,又接过钱氏奉上的碧螺春,呷了口茶,这才吩咐还愣在堂屋里头不知是去是留的七位孙女。 “感情好,万家倒还有两位嫡出的姑娘过来,这几日,你们就不必去女学了,好好陪陪万家表姑娘,都是表姐表妹的,也是你们的一片心。” 沈老夫人此话一出,几个姑娘倒是一一点头应诺,唯九娘小小的人儿,不由得垂下头,并小心思不断。 这日子怎生是个头,好容易熬过了清正堂的请安,又熬过了荣养堂的朝食,只需再熬到未时末,从女学回到荣养堂给祖母问个安,最多待上两盏茶的功夫,这一日便也就熬出头,终归是回到如意居,再屏退侍候着的丫鬟婆子,一个人自自在在的侍弄侍弄兰花了。 却不成想,万家表姑娘远道而来,想必又得笑的嘴巴酸疼了。 又转念一想,若是万家表姑娘想家想得哭了,难不成还得陪哭? 赔笑只扯着嘴角就成,这陪哭可怎般陪?刘妈妈也没嘱咐过陪哭事宜呀!待到那时,倘哭不出来,难不成得自己偷摸着掐自己个儿的手心痛到流泪吧!那得多遭罪呀! 不同于九娘内心的煎熬与不安,五娘则兴致勃勃的接过了话茬子。 “可是生了一对龙凤胎的万家二婶子。” 五娘的话音还未落,就被沈老夫人点着额头嗔怪道 “什么龙啊,凤呀!这话岂可混说。” 叹了声,瞧五娘亮汪汪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沈老夫人又觉好笑的拍了拍五娘手背 “也就你这个猴儿性子,就是那生了双生姐弟的二婶子,今次来,你便可瞧见了。” 五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依旧是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 “哎哟哟!那感情好,咱们金陵城里头,孙女也就瞧见过谢家那对双生子,奈何他们生的半点不像,要是万家二婶子那对姐弟长的一模一样,可稀奇的很了。” 五娘这一番话,直逗的沈老夫人一颗心柔软似水。 “说是长的一个样,若不是一男一女,竟连你二婶子都分不出谁是谁呢!” 话说到这里,堂屋里的众人都对那双生姐弟充满了好奇,而沈老夫人双眼含笑的瞧了眼惯来古灵精怪的五娘,嘴角边不由得露出一丝意味深长来。 “他们才五岁,你们姐妹几个倒是可以瞧瞧,若是有缘法。。。指不定多投缘呢。。。呵呵。。。。。。” 五娘自是没有注意沈老夫人提及缘法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