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好容易,调理了几年,柳氏这才磕磕巴巴的怀了十娘,之后便由钱氏做主抬了姨娘,而另外两个通房,至今也无所出,本按着大家大族的规矩,无所出的通房,是不会抬姨娘的,不过今岁时,钱氏念在两人跟了丈夫十几年,安分守己又年老色衰,便也抬了姨娘,左不过每月各添二两银子的嚼用罢了,且能在夫君心里落一个贤惠大度的影儿,钱氏自是乐得。 所以,十娘虽是庶女,钱氏待她倒也上心,一应嚼用都是比照九娘来的,再则,沈家女不论嫡庶,三岁便得入族中女学,因而十娘,半点没有旁人家庶女的小家子气或是唯唯诺诺,更不曾受过嫡母的打压,又生的似个年画娃娃,让人瞧了,便打从心底觉着喜庆,也便会点头称赞一句,姿容举止半点不输嫡女。 “你姨娘近日身子不爽利,你到底是她所出,这两日多去探探病也是你的一份心意,不过十娘,你年岁小,这几头跑的,还得去女学,身子怕是吃不消,这几日便直接去荣养堂,也能少费些脚力,待你姨娘身子好些了,再来清正堂请安不迟。” 十娘圆润润的一张粉脸,在钱氏的一番体贴中,立时就笑的有几分纠结,之后才巴巴朝着钱氏福了福道 “多谢母亲体贴,可是姨娘说了,母亲向来宽和大度,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却得记着母亲为我们着想的一片心,又怎能因着姨娘病了,就不来清正堂请安,唐先生若是晓得了,也得罚抄十遍孝经呢!” 十娘说的郑重且心诚,又总是一副笑嘻嘻乐呵呵的模样,钱氏也便笑着点点头 “好好好,咱们的十娘顶顶孝顺,依了你便是。” 今日有了十娘这个小插曲,九娘不由得呼了口气,总算跟得上母亲,姐姐与兄长的脚力了。 不过,钱氏脚下也未停几息,还不等刘妈妈给九娘拭去额上的汗珠,便又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与身侧的七娘以及沈言勤继续目不斜视的说说笑笑朝前去,仍旧是没有顾及后面跟着的九娘,不过这会子,九娘身旁则又多了个十娘。 而十娘生的活似个年画娃娃,那一身嫩生生的肉,便也是她惯来猫儿嘴吃出来的,这会子,一边同九娘差不离多少的小短腿蹬蹬蹬的追着落了一截的钱氏三人,一边则将手里攒着的两颗蜜枣朝九娘嘴边递了递,并神秘兮兮的凑在九娘耳边一阵笑语 “这是姨娘吃药甜嘴的蜜枣,可甜了,七姐姐与十哥哥大我们几岁,自是不会吃的,我想着九姐姐只比我大两个月,应当是喜欢吃的,就带了一颗给九姐姐尝尝。” 九娘虽嘴巴不伶俐,常常不知道如何与旁人搭话,却素来规规矩矩,这一个多月来,又有唐先生私底下多教授一个时辰的功课,岂会不知,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路仪态,各有规矩,自然不敢边走边食东西,这可是名门淑女的大忌。 然而九娘嘴巴笨,一时之间,哪里想的出似七娘那般,就算拒绝旁人,也说的十分委婉动听。 这厢的九娘正愁眉苦思怎生拒了十娘的好意又不惹十娘伤心,偏生那厢的十娘,丝毫没有看出九娘浑身僵硬的拒绝与满脸的窘迫,只当她性子弱,胆子小,想吃又不敢吃的磨磨唧唧,便也就一把就将一颗蜜枣直接塞进了九娘的嘴巴,剩下的另一颗蜜枣自然被十娘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咯咯的笑了两声后,又立时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引来旁人的目光。 此时此刻的九娘,不同于十娘猫儿嘴的欢乐满足,只觉着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手足更是无处安放,一会儿双手捂嘴,一会儿欲将蜜枣吐到手上却又生怕拂了十娘的好意,全然不知该怎生处置了嘴里头被强塞的那颗蜜枣。 而十娘则鼓着腮帮子边裹着蜜枣的甜腻,边用黏糊不清的声音窃喜道 “快吃,快吃,被陈婆子瞧见,又得说我猫儿嘴了。” 九娘下意识侧头看向身后紧紧跟着十娘的乳娘陈婆子,见她一脸尴尬的冲自己笑着福礼,意思很明显,她那通福礼便是代十娘赔过,显然早已将十娘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只不过,大庭广众的,又是去荣养堂请安的路上,自是会顾忌着十娘的脸面,不好出声提点什么,只能微微欠身福礼过后,又不动声色的用身子挡住十娘身后其他丫鬟婆子的目光,免得十娘落下一个好吃的名声。 默默的转过头后,九娘再瞧着十娘一脸得逞的窃喜,顿觉窘迫横生,偏生她又是个愚笨胆弱的,这厢提醒也不是,不提醒也不是,脸上早已火辣辣的红了一片。